动摇
裴璟淮最讨厌别人用太子来压他更何况是个侍卫,转而抽出长剑便要挥向隋行云。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折扇将剑刃打偏。
“今日七妹的宫中好生热闹。”
裴璟衍同样身着明黄色蟒袍,眉眼修长疏朗,长身鹤立,与裴璟淮眉眼十分相似但更为柔和,鼻挺唇薄不怒自威。
裴璟淮转身收起长剑向他委身行礼:“臣弟想帮一把皇妹罢了,只是皇妹非要护着那高岭皇子,这让臣弟很难办呀,不知皇兄可有更好的办法?”
“皇妹顾及罹国颜面情有可原,三弟便莫再插手,若父皇问起来本殿自会去解释。”
“既然有皇兄兜底,臣弟也就放心了,不过皇兄,父皇看重高岭,若最后功亏一篑,恐怕皇兄难辞其咎。”
裴璟衍结果侍从捡回的折扇笑道:“父皇也不止看重高岭这一件事,三弟手中堰南州一案不更迫在眉睫吗?”
“多谢皇兄提醒,臣弟先行告退。”裴璟淮未行礼直接走罢,裴璟衍也不和他计较反而关切地走向裴姈:“三弟可有伤到你?”
裴姈将右手掩藏于衣袖之下,粲然一笑:“还好太子哥哥来得及时,臣妹无碍。”
“七皇子受惊了吧,三弟脾气不好见笑了,行云带七皇子进去休息。”裴璟衍看向裴姈身后的黎琛。
两方视线汇聚似有无形的较量,隋行云打断二人相识向黎琛示意:“七皇子,请吧。”
黎琛走时回头看向裴姈似乎有话要说却没开口进了屋内。
裴璟衍此次刚从江南安顿好灾民回来,本就修长的身形更添了几分清瘦。
“此次前往江南两月有余,可有为为兄祈福?”
裴姈随裴璟衍走进凉亭坐下:“自然有的。”
原主确实有为裴璟衍祈福,似乎江南水患年年伤亡惨重,百姓怨声载道,就连一些官员去赈灾也免不了被灾民迁怒。
裴璟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方盒打开里面是几粒种子:“是谁提了几次的江南金丝桃种子?”
“皇兄居然记得!”裴姈想来原主一定会很高兴,在这深宫、无情的帝王之家,身为公主有裴璟衍这样的哥哥倒也不算孤独。
“是啊,为兄知道父皇用意,别有压力,种种花看看书挑几身新衣裳,事情会迎刃而解的。”
“我明白了皇兄。”
……
两人在凉亭闲聊时,黎琛在窗边负手而立,脑海中时不时闪过裴姈冲过来接鞭时的样子、她手腕上的鞭伤以及她将自己护在身后坚定的姿态,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过去种种对黎琛的羞辱又算什么?
还有那袖下的草药香味……都好想一一问清楚,明明毫不相干的人,算了,这都是这些罹国人的奸计!
越想心中越是淤堵,索性背过身专心喝药,苦涩夹杂着草药味似乎比昨晚的更难喝,若是有那杯花蜜水……
[可恶……]
不就是米团花蜜,他自己也能采,何须裴姈假惺惺。
黎琛拿起瓷杯从后窗翻出很快便找到米团花树,用手沾一点尝了尝。
为什么发苦?
和昨晚香甜的味道完全不同。
“黎七皇子?”裴姈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黎琛转身顺势将瓷杯掩于背后:“有事?”
“在找花蜜吗?”裴姈右手已经包扎好上了药,左手拿着一只同样的瓷杯:“听隋侍卫说你刚服过药,要喝点花蜜吗?”
黎琛下意识想要拒绝又瞟到她刚包扎完的手:“你的手。”
“见笑了,三哥的鞭子果真毒辣。”
“是啊,你们一家的鞭子都毒辣。”
黎琛想到以前裴姈也抽过自己便不觉得她有多顺眼了。
而裴姈突地被这么一提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啊自己挨过才知道,鞭子打人有多疼嘛。”
说完将米团花放至杯口抖动取自然掉落的花蜜,不一会儿便有了一小杯,看着表情有所缓和的黎琛莞尔一笑:“所以一点花蜜,请笑纳。”
黎琛接过瓷杯的手难以察觉地轻抖:“这也是你的计谋之一?”
“一杯花蜜能有什么计谋?”
是啊……只是一杯花蜜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