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人的一生，总该遭遇些戏剧性的发展。——长洱《犯罪心理》

“知道年级第一谁吗？”

“何悦。”

“你叫什么来着？”

“何悦。”

想质问又无话可说，第一次认为好奇心不合时宜。

“学习这么好是什么感觉？”

女孩歪下头，“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挺爽的吧。”

“怎么，天哥喜欢？”

“不喜欢。”他不耐烦地皱眉。戴耳机的书呆子，品相不出众，有什么好喜欢的？

“找你们班何悦。”

寻天的手指扣上一班的门框，话递进来引起一众意味不明的调笑。

“你用物理学案吗？我们下节课查……”话没赶完，她轻巧抽出书，“记得送回来。”语气很淡，无波无澜。

他再无事可干也不至于找个书呆子谈恋爱吧？不同于大多数男生的轻佻与女生的趋之若鹜，何悦的淡然那么格格不入。他看着她不言不语无喜无怒，过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拿惊为天人的分数。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举手投足都像是从老师的规矩里走出来的模型，像被刀一下一下雕刻出来的完美工艺品。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问问你旁边大学霸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谈过你还想追？”

“我是为了你好。”

“没兴趣。”

“别玩不起。”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受不了激将。

“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

“我大冒险输了。”

“知道，听见了。”

“你不是在听歌吗？”

“的确，但你兄弟声音有点大。”

低垂眸子，神情极淡，不是厌世的面容却有事不关己的情容，耳机似一对天然的屏障把她同一切隔绝开来，游离喧嚣之外。似是觉察他的视线，少女抬眼，勾下耳机，对上他不知所谓的凝视。

“你不无聊吗？”他没头没尾吐出一句。

“谁说我天天学习？”

“你能借我一学期作业吗？”

“给钱。”

“50。”

“成交。”

“你在听什么？”

“英语听力。”

“真信吗？听歌。”她好玩地笑起来。

闷闷地从辅导班走出。一晃，角落里陈成和一个清秀的女生，不用想也知道在干什么。转身，换路。

“成哥，真巧啊。”熟悉的音色让他脚步一顿，一个人的声音竟能有如此迥异的语调，不同于平日的稳定淡然，那语气肆意张扬，透出几分戏谑。

“哟，悦哥。”陈成音尾上扬。

“成哥还记着呢，何悦可不敢当。”她笑得漫不经心，完全不似平日的不染尘埃，单肩背的书包随向前走而摇晃，搭上她的神情，与世无双的张狂。

刻板印象打破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