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
君离殇坐在塌边,那人喝过药后便睡去了。
“还真不该让他呆在你身边,两个没一个会照顾人。”
“再不回来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一直下去?小辞,你是不是被他们的笨传染了。”
“以前见你……”他忽然顿住,释怀笑笑,哪来的以前。
半夜又看了一次,没什么大碍后就抱着人睡下了。
“还不回去?”顾清辞道。
“一会回去。”
不知为何有种无措和不情愿的难受,心底空落落。
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个想法来,顾清辞要丢下他,抛弃他,不要他了。
他慌了,想抱住眼前的人,一秒抓空。
那人笑着,笑着从竹林中离开,越走越远,怎么也抓不住。
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一脚便从高处踩空落下,掉到一个裂谷里,他卡在其中,任人怎么爬也起不来。
但他的意识在外面。
日照当空,一望无垠全是大漠。
日照当空……大漠?竹林?好乱。
小辞呢?
小辞……好难受,好难受,快来救救我。
小辞……小辞!
“小辞!”
“我在。”
君离殇睁开眼,是梦啊。
君离殇低头看他,那人望着他笑,好温润的一位公子。
“为何笑?”君离殇埋头蹭他, 身上真的特别香,药香的味道淡淡的,还有股常有的味道。不知道闻一闻有没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现在几时?”
“卯时。”
顾清辞怕他疑惑还补两句,“平时徐娘子这个时辰便起了,从窗边就可以看到圆楼灯火亮着,不信就看看。”
“观察得到挺仔细。”下一秒,一本正经的切想听的话题,“你那小徒弟叫他少往我府里跑。”
“那出去?”
“更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倒挺挑。
“算了,还是叫他来吧。”在眼皮子底下稍微好点。
“你不会照顾自己?”顾清辞突然问他。
“你会?”君离殇不答反问道。
顾清辞:“气色不好。”
毕竟好几个天都没合眼,得空小憩也不超过半个时辰。昨天好不容易抽个空闲回来,半路还遇到不少人,天天又打又杀又动脑子。
气色要好那才是怪。
君离殇:“病了乱勾引我。”
顾清辞:“……没有。”
君离殇鬼点子一个又一个,他声音有点哑,还偏偏压低声音逗他,“这屋中的蜡烛在哪买的?”
“去问他们。”
“一个时辰就熄了。”尾音是带笑的,八成知道顾清辞听完这句话是什么反应。
顾清辞:“……”
他以后不见人了么。
“滚。”
气急败坏只有一个字:滚。
“胡话。”顾清辞简直没脸见人了,这辈子何时这般丢人过。
“耳朵好红。”
“害羞了?”
“小辞知道昨天自己有多义正言辞说出来的么。”
事实证明,人被逼急了是会反咬一口的。
顾清辞一本正经的看他,语气寡淡,“就一个时辰,你不行。”
君离殇:“……”
“那试试。”
有记忆起来他真没哭过,毕竟这么运筹帷幄、光风霁月且看着很好相处的人,半把刀插进身体里都不会掉一滴眼泪,何况是这种情迷意乱的场景。
顾清辞感觉跟他相处都有了刻板印象,自以为很了解,不过今天才知道一个真相。
是因为怕他病发,所以每次点到为止,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要的,自己受着。
“阿衍,错了。”
“……真错了。”
“嗓子疼,阿衍。”
君离殇倒有闲趣,“哪有错。”
随后问道:“腰不落下?”
“腿别曲着。”
“人别抖。”
“哭什么?”
“小辞,出印子了。”
人生箴言,不要乱作。
“哭完带你去济城。”
原定今日行程出发,后面就他不方便就拖迟了几天。
期间顾清辞完全没搭理他,有种跟猫猫狗狗讲起来都不会跟他说一个字的样子,事实证明,这是真的。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冷!暴!力!
“茗兄。”君离殇看他刚刚睡醒的模样。
“愿意同我讲话了?”君离殇把人抱在怀里,“别生气,再也不这样报复性的欺负你,不要不搭理我好不好?”
“你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帮我按按腰。”
君离殇乖乖拿手攀上去,乖乖的帮人揉着。
八成是马车颠簸。
“济城稍凉些,一会好好披着。”
“不气了?”
“不气,舍不得。”顾清辞手环住那人的脖颈,凑上去,嘴角噙着笑,“我不要你就没人要你了。”
是因为没有值得托付的人,还是没有疼爱他的人。
大概率都没有。
顾清辞不是。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自己权衡利弊的东西,他不是以前的他,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去在乎君离殇大于自己的人。
但还是在乎。
至于有多在乎,君离殇也不知道。
“不过都已经成婚的人,哪儿来的心思去勾搭别人。”顾清辞道。
“小辞——吃醋了?”
又吃醋了。
他之前以为顾清辞从来不吃醋,哪怕会也只是默默放在心里,毕竟那人从不表现出来。
顾清辞存心逗他,便答道:“嗯。”
“和离书大婚那日就已送到她手中,只不过是怕坏人名声,才这么久没动静。”
随后调侃道:“看来是我美色祸人了。”
顾清辞摊开手,“茗兄真是祸水,引得人折腰。看这样子是打算向别家小姐下聘了,可问芳名?”
君离殇边说边递给他一枚玉佩,“不许退,还有,我家小辞虽然貌美,何时成女子了?”
顾清辞拿起来看,是宋书瑶送的那枚,新的玉做成。
“知道你东西碎了,十万里加急做出来的。”
“是不是非我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