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剩下的两月之余,君离殇去了济城。虽不复相见,但也时常书信相传。

至于那两人都把三月之约忘个干净,书信中不提,世俗中也难相见。

于君离殇而言,回门之事本就是个封死的规矩,顺从顺从就过去了,又因后来的事让他消了这想法。

人本无对错,但理应尊重世俗。

近日一封书信,十二字。

三时惊闻鸿雁,四季予你安康。

“离火。”

“顾公子。”

“离初元还有多少时日?”

“两月之余。”

顾清辞没再多问,盯着院中的红山茶树,许久才说一句:“倒也快到来年春了。”

随后嘀咕道:“好像缺了什么。”

离火问道:“那位掌辅大人么?”他见过鸢,也曾听旁人提起过一两句,至于如何分辨出讲的不是自家大人,大概是没带爱慕之情。

“嗯。”无意识就脱了口。

原来是缺了人。

以前这府中也算是有点生气,有人一起过过节,总过来跟他说些有的没的。现在都不在了,也都不记得到底是谁了。

像弟弟一样养大的人,白云苍狗,往事落入尘埃。

“如今也在济城。”

“无碍,随口一问。”顾清辞看向池边,一看竟有个人躬身在那不知做何。

“公子看……”离火说着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但也只看到那人衣裳的下摆,还莫名其妙有点像他家大人的成色。

大人不是在济城么?

“去看看。”

“公子,刚喝了药……”

“拿件狐裘。”

屋外下着细雨,济城风雨不断,各城都受了些影响。

出门打着油纸伞去看,还真是一位相熟。

坎打伞,君离殇转躬身靠近池塘洗着他那把碧落,池水是干净的,经他这一晃荡血就在池中晕开,有种神奇的观感。

顾清辞站在那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正准备洗完去吓唬他的青衣公子。

“坎。”

“……大人。”

“几时回去?”

“明日之前。”

君离殇把剑从池中拿出来,抖了抖水珠后起身递给看坎。

揉揉肩打个哈欠,一睁眼就跟顾清辞对视上。

“好久不见,小美人。”

原来记得。

顾清辞笑笑,“恭迎国师回府。”

君离殇逗弄他:“换个称呼?”

坎和离火双双往旁边看装没听见,不过是听见后转的头。

这光天化日的。

君离殇为他撑伞,两人慢步散着。

“病发了?”

“嫌我丑。”

“气色不好,看着受委屈的样。”

“我可只在一人那受过委屈。”

“又点我。”

说完拿手把顾清辞的发往后别,挡着他看他家美人儿了。

药味近乎浓郁,连身上的气味也都全盖过去,脸色惨白,瘦弱,真是一副病秧子样。

君离殇笑道:“一定回来,想想倒是许久未和你一起过这节了。”

“一切为先。”

“屋中倒是暖和。”君离殇倒是有好几日没来过,忽然间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入眼的是桌岸上的画,画的笔墨未干,看着像不久之前放在那。

“顾公子最近可得了不少空闲。”

“两月后初元。”

“倒是。”顾清辞附和道。

“小辞,我可枕席凉得数日未眠。今日陪陪我,好不好?”

顾清辞任他吻他摸,最后站不住被人抱在那没什么反应,好不容易抽空回来,随他吧。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君离殇收回手,把人抱在怀里,边说边帮人把衣裳拉好。

“你这人倒是……”君离殇低头看他,那人的手有点发抖,嗓音也软的不行,“有病。”

完全没平时有攻击力。

“不让你时生气,任你处置时又不来了,钓着才好玩?”顾清辞反问他。

君离殇拿手摩挲他的脸,笑意洋洋,“钓一个。”

“病成这鬼样子还敢人随便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一柱香,你爱来不来。”顾清辞偏过头,一句能引起人惊涛骇浪的话就出来了。

他八成病迷糊了,面对这种人什么都敢讲。

君离殇:“……”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君离殇抬手掐着那人脖子把人往面前带,眼里笑意未到底,却是咬牙切除的意味,“你是不是病傻了?小美人——”

“没有。”

君离殇看他,忽然泄了气 ,低头在那人锁骨上留下一个吻,“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看着快碎掉的小辞, 真下不了手,除非……

“你不行?”

前一句没什么意识,但这一句话脱口时就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完了,这阵子绝对绝对是喝药喝傻了,怎然这么不要命的话全都敢往面前丢。

君离殇靠着他,“谁不行?”

“别……”下面一个字真有点烫嘴,他琢磨半天硬是没敢说出口。

顾清辞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是太久没见这个人,所以脑子没转过来?

“阿衍,我错了。”顾清辞服软。

君离殇凑近他的耳边,吹气,耳朵肉眼可见的红起来,要滴血的模样,他痞里痞气的开口道:“你自己要的。”

“我只是……”晕。

“是什么?”

“你来吧。”

君离殇抱他起来,把他放在塌上,帮忙拉上被褥,低声道:“自己烫成什么样没点数。”

“帮你煎药去了,乖乖睡着。”

没敢多看,出去拉上门口靠在那,在济城没日没夜的操劳,得亏思绪有点缓慢。

“大人,打伞!”

“不用。”

淋着雨便走,他现在热的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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