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梁邱起：“是……..，皇后。”

梁邱起先是行了个礼后，一抬头，便看到程少司身后站了一人，又赶紧行了个更大的礼。

程少司：“………….”

程少司愣愣地转过了头来，

程少司：“……..娘娘…..”

宣后：“你先退下吧。”

宣后朝着梁邱起道。

梁邱起：“是。”

而只剩她们二人之时，宣后一手牵起了程少司的手：

宣后：“予猜到了。”

宣后淡淡的说到。

程少司：“………….”

宣后：“这是必然的结局了。”

宣后抬起来了另一只手，摸了摸程少司的脸颊，

宣后：“予亦知晓，你这次究竟帮了我们母子俩多少。”

程少司：“……………”

宣后：“子晟从来不是会去求情之人，少司。”

言外之意：他是顾虑到了你才这么做的。

程少司：“……………”

宣后：“予倒是希望……陛下不曾立过子昆为储。”

宣后：“他更适合在此处。”

宣后又微微地笑了笑。

程少司：“……娘娘…..”

程少司本来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到了此时，她当真是词穷…..

宣后：“罢了，我既然到了这儿，我就是宣神谙。”

让我……放纵一回吧……

程少司：“…………..”

程少司只是愣愣的看着宣后。

她刚才说的是“我”，而不是“予”。

她此时此刻，就只想做那个宣太公最最疼爱的女儿，而非文氏王朝的皇后。

很快的，程少司反应了过来道：

程少司：“嗯，我既然到了这儿，我就是程少司。”

不是什么文帝义女，更不是六公主，也不是….子晟新妇。

我就只是我。

随后，经历最为相同的二人，相视而笑。

她们是母女，但更是知己。

两人都经历过寄人篱下，也都为了谁而被锁在了那宫闱之中。

她们都想做那自由自在于天空中飞翔的大鹏鸟，怎知…..都活成了笼中鸟。

宣后想要的是青春做赋，山野颂歌；而程少司想要的则是悬壶济世，游走天下，吃遍各地美食。

但……无一人做得到。

只因她们所心系着的男人们，都在那九重宫阙之中。

两人同时抬头看了看空中的夜色，看着繁星闪烁着。

不见月亮，只有繁星点点。

或许这便是星星们的温柔吧。

当月亮出现，便让月光掩盖着她们。

而当月亮不出现时，那一颗一颗微小的、看似微弱的光芒，仍旧能照亮了整片夜空。

程少司：“好美。”

程少司说。

宣后：“是啊……好美。”

宣神谙说。

程少司不经回想起了凌不疑曾对她说的话。

他说：

凌不疑：“少司，你是聪明人，有时候事情…..总得有些取舍的。”

她……兴许……早就舍掉了那个最真的自己了吧。

以前的她，爱干嘛，就干嘛。

不想去学堂，那便不去。

想回家，那就回啊。

不想跟萧元漪讲话，那就不讲。

今天想吃炸鸡，那就炸。

但现在的她，竟然还得率先想到：

“如果我干嘛干嘛了，凌不疑是不是就得跟着干嘛干嘛？”

又或是：

“如果凌不疑干嘛干嘛了，是不是会影响到谁，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干嘛干嘛？”

怎么活着活着……都成了“子晟新妇”，而非“程少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