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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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呢，病人已经危在旦夕了，必须提前打个预防针。”

“情况实在严重，再加上送来的时间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我们很难下手。”

“颅内大出血，四肢也接近僵硬，长时间的虐待已经让这具身体承受不住了。”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语气有些严肃，她的目光紧盯着少年，已经预料到对面的人就是什么表情，她们见过太多家属情绪崩溃，接受不了事实。

杨博文：“……我知道了。”

杨博文强忍着，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正在消逝的希望。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久久说不出话来，那些想说出口的哀求在舌尖上打转，最终又被狠狠咽了回去。

跪在地上求医生，也改变不了结局。

可要眼睁睁听着母亲的噩耗，杨博文无法承受。

在护士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躯壳麻木地伫立在那里。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回忆似走马灯。

发现父亲家暴的时候，已经晚了太多了。

偶然的一次回家，撞见男人抓着酒瓶子发疯，严厉呵斥着母亲是个畜生，是专门替他收摊子的下等人，肮脏的言语不断涌出。

让少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想象中的伟大。

慌张的闯入家门，一向沉稳，善于伪装的他，扶着跪在地上的母亲，第一次对男人露出凶狠的表情。

可这对男人并不起作用，他还是肆意妄为的把家暴扩大化，没底线的对母亲做出更加恶劣的行为。

出问题的当晚，男人落荒而逃，将浑身是伤的母亲丢在沙发处，杨博文回到家时，整个人都僵在门口。

“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节哀。”

杨博文：“我可以进去吗。”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很无助。

护士微微点头，侧身让开了路，杨博文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挪去，仿佛脚下是泥泞不堪的沼泽，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吞噬。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杨博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屋内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混合着死亡的气息，令人一阵窒息。

母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如纸，那些淤青和伤痕遍布在她的脸上、脖颈处，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诉说着她生前遭受的痛苦。

他跪在地上，崩溃得全身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不知多久，一道微弱的声音突兀地传入耳中，像是从远处传来，又像近在咫尺。

他循声望去，一侧台上落了一只小鸟。

那小鸟浑身的羽毛有些凌乱，但那双幽蓝的眼睛却紧紧地凝视着他，目光中似乎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杨博文：“……鸟？”

这里是手术室，怎么会有鸟进来，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你的依靠是你的母亲吗。”

“如果可以改变这一切，但需要你回到过去，你愿意吗。”

那只鸟一字一句说出口，分明不是人，但杨博文却感觉在和一个鲜活的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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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