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天南

心酸纵有千百种,
沉默不语最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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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角宫里,宫尚角的神情依然冷峻得可怕,下人上完茶就诚惶诚恐地离开房间。

一开始宫远徵就发现宫尚角的神色不对,表情有些黯然。一直到了角宫,才开口问,
宫远徵:“哥,你怎么了?”
宫尚角沉默,脸色发沉。宫远徵小心翼翼的猜测道,
宫远徵:“是不是医案的事,让你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
宫尚角突然打断宫远徵,
宫尚角:“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锦觅看了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拉了拉宫远徵的衣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跟着锦觅离开了房间。
一出去宫远徵和锦觅就在门外碰到了等在门口的上官浅。

宫远徵:“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不进去。”
宫远徵冷声说道。
上官浅:“我看宫二先生从长老院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就想过来看看他。”
宫远徵冷笑着扫她一眼,
宫远徵:“我哥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上官浅:“我陪他一会儿吧,也许有个人和他说会儿话,他心情会好些。”
宫远徵伸手拦下她,锦觅赶紧开口,

锦觅:“上官姑娘见谅,宫二他现在确实心情不佳,不如晚些时候再过来。”
上官浅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没打算离开,她看着宫远徵。
#上官浅:“多谢锦觅和远徵少爷提醒!”
#上官浅:“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宫远徵冷哼一声,说,
宫远徵:“云为衫给你的医案有问题,你被她算计了。你这次把我哥害惨了。”

上官浅脸色立马发白,嘴唇也接连抖了几下。
…
“宫三,你不回徵宫吗?”
“我想陪陪哥哥,锦觅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先回去给你准备好饭菜,你随时回来都可以吃得上热饭!”
“谢谢你,锦觅!”
谢谢你来到徵宫关心我!
…
角宫里,一片沉寂,墙角檐下,似无声地飘着一层黑雪。
上官浅轻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房间内沉默不语的宫尚角。

此刻房间内,宫尚角冷竣眉眼中,却少有地流露出一丝柔情,安坐在椅上,端详着手上的一块老虎刺绣的手帕,陷入回忆之中。
注视着宫向角的上官浅,突然感觉自己也在被人注视,便转身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停留在庭院里的宫远徵。
上官浅欲笑未笑,问,
上官浅:“你怎么还没走?”
宫远徵:“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说话硬气的宫远徵此刻竟显得底气不足,语气中莫名多了一分孩子式的委屈。
上官浅:“那——角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手上那块老虎刺绣如此出神?”
上官浅直接抛出问题,她直觉那块刺绣手帕连着宫元徵的软肋。
宫远徵:“那是他弟弟的……”
上官浅:“就是刚才徵公子提到的那个‘朗弟弟’?”
宫远徵一皱眉,他挑了一眼上官浅,
宫远徵:“你怎么每次都能听到我们说话?没事儿就趴墙角,是吗?”
上官浅面对责问,非但无愧,反倒夸张地点了点头,
上官浅:“那你应该问问自己是不是来角宫有点太勤快了。你自己的徵宫不舒服吗?我找未来夫君天经地义,倒是你,天天缠着你哥。马上就要成年了,赶紧娶个媳妇儿吧。”
宫远徵被噎了一下,说,
宫远徵:“少管我!”
上官浅:“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回头自己问他。”
宫远徵:“你别去问!问了就又勾起哥的伤心事……”

宫远徽少见地服了软,语气里带着迟疑。
上官浅:“什么伤心事?”
宫远徵想了想,还是道,
宫远徵:“哥哥曾经有个亲弟弟……疼爱的弟弟……”

上官浅:“角公子最疼爱的弟弟不是你吗?”

宫远徵的眉心皱了一下,上官浅第一次在这个乖戾少年脸上看见一丝脆弱和悲伤,
宫远徵:“在哥哥心中,没人比得上朗弟弟。”
上官浅:“我怎么没见过朗弟弟?”

宫远徵露出愤恨而悲伤的表情,
宫远徵:“十年前,他与泠夫人都被无锋杀了。”
上官浅有些意外,不说话了。

宫元徵回过神来,语气变得严厉,
宫远徵:“总而言之,你别胡乱打听了。”
另一边,宫尚角房间里,黑暗依然。
他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在月光下发出刀刃般的锐光。
此刻的他,像一只雕枭,高居林上,明察秋毫,既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又体察着内心的风吹草动,
雾姬夫人、宫子羽、金繁、云为衫、上官浅……如棋子般依次在眼前一一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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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战死的不止是宫尚角的母亲和弟弟,还有宫远徵的父母,还有宫门无数家庭的生离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