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官之怨

在上官家族的一间小小的屋舍中，随着“哇”的一声啼哭，一个娇小的身影光临这个世界，但周围，似乎没有什么人来迎接，除却接生的人，也就只剩床上满身大汗面容虚弱的上官虹泉了，她也正是小婴儿的母亲。

　　“小姐，是个女孩。”

　　“嗯。”

　　没有多久，小婴儿便在母亲的怀里安然入睡，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被家族允许的，也不知道母亲为了成功生下她费了多少心血。

　　看着怀中女儿那柔软的脸蛋，和微微颤动的小嘴，上官虹泉内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疼爱与无奈。

　　“王八蛋，这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八月初八，上官若曦出生的日子。

　　她的名字是上官虹泉取的，寓意着她以后的人生会像黑夜够的晨曦一般灿烂幸福。

　　上官家族的规定，同族人不得结为夫妻，与其他族联姻后代也当归姓上官，成年后归于本家。否则，便会被上官家族除名，不得归回本家。近些年来，也就只有上官虹泉的妹妹，上官虹月嫁去东方家，选择脱离上官家。

　　上官虹泉是违背了第一规，准确来说应该她才是受害者。

　　她和妹妹从小是旁系的孩子，没有受到多少关注，当初上官虹月嫁出去都没有多少人在乎，反正没有那么重要。

　　而她上官虹泉的命运就没有那么好了，虽然没有什么姿色，但因为不被重视，被家族主脉的四少爷上官龙看上了，介于不能明面上违背族规，他直接动用手段暗中强暴了上官虹泉，后者也因此被软禁在了一处山间捡漏小院，就这样，上官虹泉成了上官龙的私有物，家族没有一点反应，也许是没发现，更可能是不做处置，任由其乱来。

　　院里平时就一位老嬷嬷，也就是接生的那位，是从小侍奉上官虹泉的，在其被软禁是一同带来。

　　而且，反抗也没有办法，虽然上官虹泉已然是第二层的琴师，却也勉强是位琴娟，也就是接近“进”之一境。而上官龙的天赋之高，备受家族宠爱，而立之年便已经到了琴师中的“立”之一境，有望在不惑之年突破宗师。

　　没有办法，但上官虹泉还是留了一手，准确的说是她的母亲为她留的一手，一道秘法。这是她这一脉的传承，不过作用不大，没被家族所觊觎，导致到了她这一代都很少有人记得这道秘法——月之泉链。

　　至于作用，如其名字，与其他物、人建立链接，有所感应，人与人的话就是将两人的生命灵魂存亡链接在一起，一方死，则另一方同样死亡。限制则是同脉传承，而且只能同时存在一条链接。

　　这是上官虹泉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底牌，在某次被上官龙侵犯之时，上官虹泉用手段暗中和“神智不清”的他建立链接，事后以此威胁才能保住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命。

　　只是由于软禁，母子俩基本上就没有出去过那个山间，只有老嬷嬷一人独自去外面准备三人的吃食。

　　四岁那年，上官若曦说她想在家门口种一棵桃树，想看桃花盛开的样子，于是母子俩人就在小屋前的水池让种上了一棵桃树苗，八年之内应该就能成长到开花。

　　上官若曦六岁那年，在简陋整洁的屋子里，一架木琴前，上官虹泉抱着女儿泪流满面。

　　“命运弄人啊！”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是在几息前，小女孩第一次弹奏木琴时，全身经络发光，而木琴仿佛共鸣一般自动弹奏起来——这是两百年前曾经出现过的音道圣体所拥有的预兆。

　　“娘亲，怎么了？是不是小曦弹得不好？娘亲……别哭，小曦可以……再好好学啊，呜呜呜……”

　　看着怀里啜泣的女儿，上官虹泉满是心疼。明明音道圣体，是能够轻松站上巅峰的，被世人所艳羡，可自己的女儿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而且有没有未来都……

　　“没事，娘亲没事，娘亲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事，不要紧的，小曦弹得很好，非常棒，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抚慰的话，用手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她的眼泪却停不下来。

　　在那以后，母女二人专心练习琴技，可音道圣体其实不只是对与琴道亲近，而且对于所有音律之道都有亲近之意，也可以说都有压制之力。而且在音道一途，境界可以日进千里，比寻常天才都要快上不少。

　　但这种圣体天赋也有限制，会在每一次大境界跨越时需要破一层心障，这些心障有大有小有难有易，快则一瞬间，慢则一辈子。据说千年前的那位圣体天才在十八岁那年还卡在第二层瓶颈，可在突破之后一连破两层直入宗师，三十岁之前便封顶巅峰，成为千年以来最年轻的巅峰人物。只是后来没有二十年，便销声匿迹，有人说是陨落在某处秘境，也有人说是遭当时几位巅峰强者围杀，反正在那以后就没了消息。

　　上官若曦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突然在练琴的时候昏迷了一整天。若不是除了在昏迷状态其他并无异样，上官虹泉都要怀疑是谁动了手脚了，她也只能将其归结为圣体的影响了。

　　昏迷中，上官若曦隐约看到一道男生人影和自己并肩坐在一棵樟树下，两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像她所处世界的习惯。那个男生看不清五官，认不出来是谁。只是此刻男生手拿两支玫瑰花，都是蓝白色的玫瑰，而且也不是真玫瑰，像是拿某种硬纸做出来的。然后男生把其中一支递了过来，她不受控制地伸手接住打量，自己手上的这支花干上有着“ZX”的符号，而男生手里那支则是“ZXY”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似乎之后男生和自己相互说了很多话，她记不清楚了，只是让她感觉到他在自己生命中无比重要，甚至和母亲一样重要。

　　可是就是看不清面容，在冥冥中却感受到那个人就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一天后她醒了过来，看着母亲那温柔的脸庞，她把自己在昏迷期间见到的讲给了母亲，上官虹泉也没有一点头绪，没听说过圣体的影响是这种。但似乎对于女儿没有什么影响，便没再多想什么，只当是一场梦。

　　一梦知千秋，梦醒醉凡尘。

　　梦里朦胧，不知真与假。人们总是认为虚幻的梦境是不存在的，却无人去思考，也许前尘往事，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梦，也许梦中人，早已擦肩而过千百遍……

　　也许浮生，若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