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

张起灵摸着女孩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他甚至不知道此刻微微笑着的模样是多么令人心惊，如同安抚一个孩子，他看出了叶羽的不安，并且肯定这些事和自己有关。

　　“我想找回记忆，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我的大脑告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快要发生了，而我要做些什么。”

　　叶羽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把脸藏进胸膛，泪意汹涌，滚烫沾湿了眼前人的怀抱。

　　“张起灵，这不是你第一次失忆，也不是你第一次寻找真相，你明白吗？整件事情就是个轮回，跳不出去的乌斯比环，如果你问我，接下来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只能说，青铜门的时间快到了，而这一次该上山守门的人……是吴邪。”

　　张起灵狠狠皱起眉头，叶羽离开他的怀抱，悲凉的一笑，“九门没有遵守约定，能守门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了，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她抹掉眼眶的泪，回忆着张起灵对她说过的一些话，“你说过，要拿回龙纹石盒，还有鬼玺，在最后时间到来之前阻止劫的发生。”

　　“——劫是看不到的，活着的人感受不到，我必须得亲自去看看。”

　　脑海中说这句话的张起灵依然栩栩如生，而眼前的人却忘记一切，还执意要想起。

　　“张家祖传失魂症。”

　　“张家祖传失魂症……”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忘记一切。”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忘记一切……”

　　张起灵的声音在心里和叶羽的话同时想起，如同电影幕布上演双音道，叶羽耳骨震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那个曾经对她说这句话的人和眼前张起灵重合，一个目光清澈，一个迷茫而温柔。

　　“但想来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天授一旦降临，我无法抵御，浑浑噩噩一切新生，而你会是我的记录人。”

　　“但想来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天授一旦降临，你无法抵御，浑浑噩噩一切新生，而我会是你的记录人……”

　　冰凉的眼泪被风吹干，皮肤皱巴巴的难受，叶羽红着眼看向张起灵，“青铜门里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

　　没有人能懂叶羽此刻的心情，她愈是想要隐瞒想要改变，但事实就会告诉她没用的。

　　也许很久以前还没有失忆的张起灵已经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说让叶羽做他的记录人。

　　叶羽痛哭出声，她以为能被选中成为张起灵的同行者是幸运，而现实却是要她这个最希望张起灵平安幸福的人亲口告诉他这些纷杂往事，亲手把他送进谜团。

　　因为这也是张起灵想要的。

　　可是对于叶羽来说何其残忍！

　　叶羽哭得喘气到安静，而胖子和吴邪不知道在门里看了多久，感受到叶羽身上气势一变，就听见她说道：“张家神谕里，我是神女，是最后一任张起灵命定的妻子，我会……遵照神谕与你同行，在最后时刻来到之前结束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