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色如水，洒满庭院，他们交谈至深夜，老佛爷的倦意犹如秋叶悄然落下，皇后与令妃在乾隆的叮嘱中退去，留下了一室淡淡的寂静。永琪、尔康与他们的孩子们，成为了厅中仅存的灯火。紫薇，那个总能洞察人心的女子，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她温柔地挽起小燕子的手，轻声提议，仿佛时光倒流，"小燕子，二十年的光阴并未隔断我们的姐妹情深，今夜，让我们重温当年大杂院与漱芳斋的温馨，可好？"晴儿，聪慧而细腻，紧随其后，"没错，小燕子，我们三人再次同榻而眠，就像那些年生死与共的日子，如今，让我们把握这久违的相聚时刻，尽情倾诉，如何？"小燕子凝视着她们，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无声地应允。于是，三道身影在众人目光之外，汇成了一个温暖的画面。尔康走近永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语道："永琪，有些事情还需时日，让紫薇和晴儿来处理吧。你与小燕子之间，虽有多年的空白，但她既然归来，你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填补，二十年的等待，不差这一刻。"萧剑的目光中透着坚定，"永琪，这些年来你对小燕子的付出，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但若你再次让她受伤，我不会坐视不管。"永琪回望萧剑，眼神坚定，"你放心，她，就是我的生命。"此言一出，众人震惊，原来那些流传的佳话并非虚构，荣亲王与还珠格格的爱情故事竟是真实。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永琪，此刻的他，不再是冷硬的王子，眼底闪烁着对小燕子的深深眷恋。而绵恩、绵亿，尽管对此深情有所不满，但对永琪的畏惧让他们选择了沉默。

三姐妹回到闺房，话语如潺潺流水，未曾停歇。紫薇洞察小燕子心中的疑虑，便直言不讳地揭开谜团：永琪这些年孤身隐居在宫外的荣亲王府，那冷硬的石墙之内，从未有过欣荣母子的足迹。自小燕子离去后，他的性情犹如冬日冰湖，透骨的寒冷让人心生畏惧。除了每日履行皇命，处理朝政，他在宫中几乎成了过客。唯有清晨，他会静静地坐在你曾经的漱芳斋，仿佛那里仍有你的气息。对瑜妃娘娘，他更是疏远，每月仅在初一十五象征性地去永和宫行礼，停留片刻即离开。小燕子闻言，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涟漪，永琪的深情如旧，令她感动，但一提及那两个孩子，她的心又如坠深渊。晴儿看出小燕子的纠结，轻声安慰：我知道你挂念那两个孩子。其实，这一切也不能全怪永琪。你走后，欣荣的真面目暴露，永琪一度想休妻，却因顾虑观宝在朝中的权势，只能将她降为侧福晋。然而，欣荣并未收敛，不到一年，她竟在永琪去瑜妃娘娘处请安时动了手脚，以剧毒迷惑了他，让他误以为是你的归来。随之而来的是欣荣的怀孕与分娩，兄妹俩的诞生，可永琪始终未露面，无论是欣荣生产，还是孩子的满月、周岁，他都避而不见，因为他视这两个孩子为对你的背叛的烙印。小燕子闻言，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心中对永琪的怨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她意识到，他一直是无辜的受害者。于是，小燕子在思念忆念和熙妍的同时，也深深牵挂着远在王府的永琪，那一夜，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而在荣亲王府，同样有一颗心，承载着她的影子，也在漫漫长夜里无眠。

次日黎明，行宫外围已是喧嚣四起，探查之下方知益国公府的千金翩然而至。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女子缓步踏入，她的姿容娇媚，风华绰约，然而与熙妍和在座的雨珊、熙洁相比，却显得黯然失色。女子开口自称，益国公府嫡女姚萱，参见大清皇帝、老佛爷及各路尊贵之人。乾隆皇帝虽未识得此女，仍以礼相待，示意她起身。接着，她转向雨珊，亲切问道：“雨珊妹妹，许久未见，你近来安好？听闻你有了身孕，未能及时探望，实乃我之疏忽。”雨珊却不以为意，淡淡回应：“姚小姐多虑了，你来不来，我并不在意。不过，我们似乎还没亲昵到姐妹相称的程度，还请称呼我为郡主或萧夫人。我母乐阳长公主与父华南王仅育我一女，王府的郡主唯有我一人，你这般称呼，让人颇感不适。”熙洗闻言，掩嘴轻笑，对雨珊竖起了大拇指。姚萱略显尴尬，但仍强撑着说道：“是郡主责备得对，萱儿失言了，只因想到你我终究是一家人，将来你会成为我的表妹，所以言语间有些直率，还请郡主宽恕。”熙洁等人闻言面色骤变，熙洁直言不讳：“你这女子怎可如此，我姐夫尚未应允，况且你怎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他人之夫？还是益国公府的嫡女，真是笑话。”姚萱针锋相对：“萧二小姐怕是误会了，你姐姐即将被靖王休弃，不过是即将下堂的妇人，而你们萧家的风光即将不再，竟还如此张狂。”熙洁怒火中烧，雨珊适时制止了她冲动的手，对姚萱说道：“姚小姐，请自重。不论如何，熙妍的名字已镌刻在皇家玉牒之上，岂是你三言两语所能更改？皇祖母和皇舅母早已明确，熙妍是他们心中的儿媳。我劝姚小姐认清形势，即便萧家当下处境如何，我夫萧忆念始终是华南王的女婿，熙妍也是我周雨珊唯一的嫂子。因此，姚小姐，你需明白，你挑衅的是当今皇太后、皇后，还有深受先帝宠爱的嫡长女乐阳长公主，以及整个华南王府。我嫂子出身丞相府，试问，若你触犯了熙妍，这些人会轻易放过你吗？”雨珊此言一出，大殿内众人无不瞠目，皇家郡主的机智与魄力果然非同凡响。

姚萱的面色瞬间如霜打的花瓣，黯然失色，这时，一名婢女急匆匆地禀告，小姐，大事不好，国公府遭逢横祸，老爷、少爷及夫人悉数被拘入天牢。姚萱震惊得声音颤抖：“这不可能！家父和兄长对皇家忠心如一，皇上怎会下达此等旨意？”正疑惑间，一个冷冽的女声在空气中回荡，益国公父子狼子野心，早已图谋不轨，昨晚竟妄图兵变篡位，幸得陛下英明，早有防范，如今益国公府上下皆被囚禁，府邸也被查封。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华服加身的熙妍傲然而立。姚萱瞪着她，眼中燃烧着愤怒：“萧熙妍，你一直在行宫，这一切你是如何得知的？”熙妍嘴角掠过一丝淡漠的笑意：“此事，不过是本宫与王爷共同策划的一场戏，你说，本宫又怎能不知情？”姚萱恍然，声音虚弱：“原来，靖王从未有过迎娶之意，你们当众的争执也是预演，甚至萧忆念的贪污案也是虚构，这一切，都是你们早有预谋的吗？”熙妍缓缓落座，目光冷冽地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姚萱：“的确，你不算愚钝，可惜，你知晓得太晚了。”说完，她不再理会姚萱，直接下令：“来人，将姚萱押入大牢，等候发落。”刹那间，几名侍卫上前，将姚萱带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