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盲

故事总有讲完的一天。

那天，双目失明的少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那双灰色的眼睛，似乎可以超越生理的极限，他静静地望着我，眼底染上一丝无措。

“姐姐。”

他喊着。

“我在。”

我牵起他冰冷的手，两个几乎没有温度的人，在一起报团取暖，他愣愣的垂下眼眸，猛然咳了两声，恍惚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屋外的紫藤花稀稀拉拉的落下，看起来，绚烂又悲戚。

“那个人，是我吗？”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我不太能解释，那是他的第几世。

我垂眸，长长的睫毛垂落，半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是。”

感受到怀中之人呼吸一滞。

我有些焦急的看向他，“无惨。”

他戚戚然得笑着，看起来很是可怜，扯起嘴角，是如此的勉强，“原来，我看不见，是因为前世做了太多的孽。”

“那已经过去了。”

我说着，口不对心，对他人的伤害，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或许不是这个时空，但曾在千千万万次中，鬼杀队和他，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血海深仇。

他摸索着靠近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间，细细的嗅着，我任由他的无礼，直到他一口咬着我喉咙间的软肉，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带来密密麻麻的痛，我闷哼一声，眼神微微失神。

我抬手，纤细的五指插入他墨色的发。

缓缓抓起，又松开。

“饿了吗？”

我小声询问着。

他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愤恨。

“姐姐，你会杀了我吗？”

我的手转而落在他的脖子上。

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沉重，不带一丝旖旎的，只有紧张。

身为人类的他，脆弱不堪，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

我垂下眼帘，细细摩擦着他那苍白的皮肤。

待白色被摩擦变红，我的眼底才一闪而过的猩红，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笑着，将我紧紧的按在脖子上，声带震动着，带着几分悸动。

“姐姐，吃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闻言，我的瞳孔地震。

呼吸都不自觉得加重。

我可以轻而易举得挣脱开他的怀抱，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冷，我却不想挣开。

我眼底染上雾气。

我的无惨啊，是鬼之始祖，傲然视物，随随便便就可以断送一个人的姓名，可他也曾是一个被病痛折磨备受冷漠的贵公子。

雪，盖不住曾经的罪，亦无法抹去曾经的伤。

我伸出舌尖，在那个地方轻轻的舔了一下。

随后伸出獠牙，缓缓刺破他脆弱的皮肤，感受到血液的流逝，他似乎比我还要高兴，他将我搂的更紧，病态到了极点。

“藤子……”

我缓缓收回獠牙，鲜血顺着嘴角滚落，我抬起指尖擦拭，抹在唇上。

我看向他，奄奄一息。

眼底染上一层冷意。

“无惨，未经允许，你不许死。”

我说着，俯身下去，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一如他当初对我那样，我想自己一定是被他同化了，亦或者，我骨子里，本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