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黄色如同金子般的光从门口和窗外洒进房间内,光线照耀在上好的小叶紫檀木制作的家具之上,像是撒上一层金粉般,水汽从桌案旁的水壶口冒出,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白布上将已经煮的咕嘟冒泡的水提起来,哗啦,水声与茶杯的碰撞声响起,瞬时间,整个室内已是茶香四溢,将茶杯用第一水清洗一遍后,才将冲泡好的茶水递给对桌之人。
“好香,是铁观音?”一袭白衣的月公子将茶水递近鼻尖细细嗅闻后轻呡一口。
“是,刚到不久的。”宫子羽拿起自己面前这杯呡了口。
“你找我来什么事?”
说着,月公子从茶香中抽回神来,看向对面的宫子羽,他与他也是许久没见了,平常的日子里,他还是很守着后山的规矩,一般无事都不会来前山。
“真是一点都瞒不住你,”宫子羽苦笑了一下,随即又道“你知道云为衫吗?”
“你前段时间选的新娘?”月公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还记得两年前宫门里被抓住的那个刺客吗?”
想起云雀,月公子不仅心下一疼,身姿有一瞬的僵硬,转瞬即逝,他用喝水的动作想要掩盖刚才一瞬的失态,不过还是被一直刻意观察他的宫子羽捕捉到了。
“记得,怎么了?”
“她是云姑娘的妹妹。”
月公子喝水的手一顿,那双深邃的双眸紧盯住宫子羽,明明宫子羽说的字他都知道,怎么合在一起他就突然听不懂了。
“你没猜错。”宫子羽眉间满是落寞,脸上的苦涩怎么都遮掩不住,“云姑娘…也是无锋。”
月公子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睛,猛的震颤,端水的手也僵在空中,脑海中如爆炸般星星散散,一时无言。
看月公子这样,宫子羽却并未理会,还是缓缓开口道:“她说她来宫门,就是想找到杀害她妹妹的凶手。”
“她在哪儿。”月公子像是突然回神般,开口间,嗓音已然是不见平常那般清风朗月。
“地牢。”
“我想见她。”月公子看向宫子羽的眼神中,竟莫名有种请求。
看着月公子这幅神色,宫子羽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云雀与月公子间,想必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可以,但是你得先帮我一件事。”
角宫书房内,金复从门外急急走进来,向着上首正在低头专心处理事务的宫尚角行了一礼后道:“角公子,羽公子说他那里已经搞定了。”
“知道了,你派人去请远徵弟弟和林姑娘来一趟。”宫尚角头也没抬地吩咐道。
“是。”
“哥!”
人未到声音先到,宫远徵一如往常般冲向宫尚角所在的地方,后面的林玲感觉腿都快捣鼓断了都跟不上他,只能在心里疯狂吐槽。
宫尚角抬眼看见一脸笑意向他而来的宫远徵,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了勾,对他点了点头,看见他身后实际上正在拼命跟上宫远徵步伐但是又要在表面保持优雅的林玲,唇角不经意间又往上抬了抬,常年淡漠的表情此刻如同冰山化开般,竟有些许温柔。宫远徵看了看他哥的表情,回头望裙摆有些飞扬的林玲。
“你还真是慢!”宫远徵双手抱臂,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你快,你最快,你什么都快!”林玲也毫不犹豫地阴阳回去。
不过看宫远徵面上依旧如常的表情,林玲就知道他肯定没听懂她的意思,也就有些得意洋洋了起来。
“咳。”现在宫远徵身后的宫尚角手掩着唇轻咳一声,虽然远徵弟弟没懂,但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是听懂了的,那张平日中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兀地有一丝的尴尬。
“角公子好。”林玲有点儿尴尬地行了一礼,刚才她都完全没注意宫尚角还在,条件反射似的就嘲讽回去了。
宫尚角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走吧,宫子羽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说着,宫尚角抬脚带头先走,宫远徵也在经过林玲时悄悄瞪了她一眼,林玲也同样不甘示弱,在后面与宫远徵悄悄较劲。宫尚角用余光蔑了正在偷偷较劲的两人一眼,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两人,基本上每天都在掐架。
等三人到地牢时,宫子羽和月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林玲偷偷看了看现在宫子羽身旁身姿欣长的月公子,暗暗乍舌,长的真帅!
几人点头表示打过招呼后就抬脚朝着关押云为衫的地方,这次林玲明显感觉到和上一次关押新娘的地方不是一个等级的,她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通道昏暗,墙边的烛光也无法照亮这透骨的黑暗。
云为衫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膝,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声音,她抬眼看见来人,除了她都见过的几人外,这次还有一人,身姿欣长挺拔,一袭白衣,领口用金线银线交织绣着繁复的花纹,五官立体,尤其是一双带着些许忧郁的深邃眉眼尤其抓人,长发仅用一根木簪半束起来,唯一让人有些疑惑的就是明明如此年轻,两鬓却又有两缕白发在漆黑如绸缎般的黑丝中分外显眼。 云为衫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始终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应该与她有什么关系。
宫子羽见云为衫本就有些清瘦的身子更加纤细了,想必在牢中也很是消耗精神,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云姑娘。”宫子羽开口道。
云为衫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但没有回复宫子羽的话,见这么多人到来,一时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和云雀的事情相关。
刚才带路的狱卒此刻上前将牢门打开,在宫尚角的示意下,将门锁放在一旁先行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