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

她的指尖被冰凉如玉的手掌紧紧回握住,她隐隐觉得,太清在她说完之后的力道更重了些。

若非她修为已经到了准圣,恐怕就要被捏疼了。

在敖瑜眸中映出一片璀然冷光,她看着她那从来都目无下尘的圣人带着蛊惑的尾音说道:“更何况,披麟戴甲,湿生卵化之辈,不都是因为这样顺应天道才有了后代血脉传承。”

“若非天道眷顾,能够有感而孕,这些生灵都是用这种办法来延续后代的。”

太清始终紧绷的神色终于有所舒缓,敖瑜唇角似有若无地弯起,轻声说:“以后呀,我的孩子也是这样才会孕育而出……”

敖瑜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皎洁清透,似流云送月一般,又带着无限明亮飞扬的神采。

“我的孩子或许会和我一样是一尾很漂亮、很可爱的应龙,他会有银白色的龙鳞……”

敖瑜低垂的清澈眸底交映着月光空花明灭,却不能看清楚脸上的神情:“情之所至,太上又何必责怪他们幕天席地呢?”

在敖瑜话里,她只劝解太清莫要因为他们两只蛇妖因为幕天席地就开始尽情而责怪,却偏偏只无视了太清最开始的震惊。

他以为平时他和敖瑜之间已经够亲密了,因为太清真的并不知晓,生灵之间双修还可以这样,在这方面他真的比不了向来目下无尘的元始知识渊博。

难道生灵之间不都是靠神识结合的吗?

她和元始……

“你如何知晓?”

太清只觉得自己恍若在耳畔猛地一击,巨大的声响之后的许多时间之内他看着敖瑜启唇开口的一点一滴都未曾入耳,完全失去了捕捉声音的能力。

又听到她那一句话“或许以后,我的孩子也是这样才会孕育而出……”

孩子?

太清心乱如麻,只从敖瑜的言语之中捕捉到这个信息。

定定回想,刚才所有的事全部都抛之脑后。

孩子,原来是这么来的。

比他所想之中的比他思考之中的本源之力交合都更加亲密。

那目光所致的蛇妖,那蛇妖将那污浊肮脏之物容纳,尽情喊叫,原来这是情之所至之后该要做的。

敖瑜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失忆的她如何知道这些事,就单纯的脱口而出。

假装失忆的龙女故作低声喃喃:“是呀,我怎么会知道呢?”

太清也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洪荒生灵对清不清白这种问题从来不在乎,看对眼就行,他单单不过是嫉妒罢了。

太清在这时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对。”

以后你我若能孕育子嗣,定然是这样来的。

手掌碰触在她的腰腹之上,紧紧贴着,连他的掌纹都在发烫。

他的种子会在这里,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一个和他的所爱极为相像的孩子。

他将那些覆盖的,已经不能见光的东西,从新从地底挣扎了出来。

“太上,莫要生气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幕天席地,兴致而归的。”

敖瑜对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眸中漾着一点春林新月般的笑意。

太清看见了她浓密卷翘的睫羽,一下一下搔着他的痒出,掌纹开始滚烫,抑制着他要做的事。

他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了。

“好。”

嗓音干涩,他及其困难的答应。

如同肉体凡胎被火星灼了一般,他仓促的佯装着自己无事,拉着她的手说道:“很晚了,就当无事发生,咱们走吧。”

“嗯嗯。”敖瑜乖顺应下,随着太清的脚步而行,全然当做没有看出太清的怪异之处,自己也未曾有丝毫的疑惑。

雪白的花朵缀满敖瑜明艳的红衣,分明素净如雪,但被火红衣袖下,那只修长莹白的手轻轻一触,便也无端显出了几分昳丽与旖旎,却又充满了暮景凄凉。

太清即便失神,也未曾忘记紧紧束缚住她。

在太清失神想些旁事的时候,敖瑜嘴角的弧度却缓缓僵硬了下来。

开天斧分为盘古幡、混沌钟、太极图,若想重新唤回开天斧,就必须融合三清的本源之力。

上清本源本来就有,现在玉清本源都拿到手,只剩下太清本源。

我最亲爱的大师伯,我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法力,只能够仰仗着你们的垂爱生存。

你二弟做过的事情,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仇恨是无法杀死一个生灵的,可却能泯灭一切的纯真。

谎言注定是谎言的,以欺骗构造出来的爱情,是会化为虚无的泡沫。

她的灵魂,是会呐喊的。

初升的太阳带着和煦的阳光照在了两个人身上,龙女身形带着孱弱的纤细被太清拢在怀中。

潋滟着的石榴红裙摆拂过,仿若曼珠沙华生长在黄泉彼岸,此地依稀铺上的猩红血液。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