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苏醒

麻子隔着窗口对榻上的人说：

“叫花子，六哥和祁花了一夜救你，可是把自个儿救命的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要争气活下来。”

“祁，你也照顾他一晚上了，你去睡会吧，这我来。”麻子转身对着祁说着，祁点了点头就回屋了，下午，小六回来时，又困又累，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他把一只野鸭子扔到地上，去灶上舀了碗热汤，把饼子撕碎泡进去，坐在灶台后，胡噜呼噜地吃起来。老木一边揉面，一边说：“我听麻子说那人的伤。”

玟小六：“嗯。”

“麻子、串子看不出来，可你应该能看出他是神族，而且绝不是你我这样的低等神族。”

玟小六喝着汤不吭声。小六岔开话题问道：

玟小六：“祁呢？怎么没见她？”

“我刚让她去睡会。你别跟我岔开话题，我给你说的话你要记住，”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样的伤背后总有因由，救了不该救的人就是给自己找死。”

小六边嚼边说：

玟小六：“你把那鸭子收拾了，稍微放点盐，别的什么调料都别放，小火煨烂。”

老木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暗叹了口气：

玟小六：“知道了。”

小六吃完饭，去问麻子：

玟小六：“他今日吃饭了吗？”

麻子压着声音说：“估计他喉咙也有重伤，药喂不进去，肉汤根本吃不了。”

小六走进屋子，看案上有一碗凉掉的药，他扶起叫花子，问道：

玟小六：“我回来了，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小六，我们吃药。”

男子睁开眼睛看他，比昨天强一点，眼睛能睁开一点。

小六喂他药，他用力吞咽，却如给幼儿喂食，几乎全从嘴角流下来，男子闭上了眼睛。

小六柔声问：

玟小六：“他们对你的喉咙也动了刑？”

男子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小六说：

玟小六：“告诉你个秘密，我现在睡觉还流口水，有一次梦到吃烧鸡，半个枕头都弄湿了，而且这毛病没法治。你这只是暂时，有我这绝世神医在，保证过几天就好。”

小六爬到榻里侧，把男子半搂在怀里，舀了小半勺汤药，像是滴一般，慢慢地滴入男子的嘴里。男子配合着他用力吞咽，药汁竟然一点没落地喝了。一个一点一点地喂，一个一点一点地咽，一碗药花了大半个时辰，小六居然让男子全喝了。男子像是跑了几十里路，满头都是汗，疲惫不堪。小六拿了帕子给他擦汗，说道：

玟小六：“你先休息一会儿，等鸭子汤好了，我们再吃点鸭汤。”

小六端着空碗出来时，祁也醒了，刚出来就看到麻子、串子、老木站成一排，都如看鬼怪一样看着他，小六瞪眼问：

玟小六：“看什么？”

串子说：“比照顾奶娃子还精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他娘。”

玟小六：“去你妈的！你才是他娘！”

小六飞起一脚，踹在串子屁股上。祁被他们逗笑了。

串子捂着屁股，一溜烟地跑了，麻子和老木神情回复了正常，老木说：“还是小六，不是别人冒充。”麻子拍拍胸口，表示终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