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篇前篇一百九十八:龙袍案发

楚楚在小玩子的搀扶下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庭院,这里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到不了前面,只能在外围紧张地张望着。

隔着围在前面的护卫,她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男人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面前是他心中最为敬畏和恐惧的皇帝,他那高傲的头颅无奈地垂下,铮铮铁骨仿佛要被压个粉碎,看得楚楚心里像挖了一块的疼。

皇帝怒不可遏地抓着一套华丽的袍服摔在他面前,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斥责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这么盼朕死?连登基的龙袍都准备好了!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

朱棣不屈地抬起头来,虎眸灼灼,激烈地分辩着,“父皇,这不是儿臣的东西,儿臣没有偷国玺,没有私造龙凤双袍,儿臣全不知情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楚楚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定睛一瞧,地上竟真是龙凤双袍和一块玉玺,这竟是从燕王府搜出来的,怎么可能呢?她对男人的野心深信不疑,但她不信男人会做出有辱名节之事,她心中又急又忧,小腹隐隐作痛……

皇帝显然是不信朱棣这番说辞,哪怕他说得情真意切。知子莫若父,他知这个儿子善于伪装,精于心计,与他像了十分。

皇帝捂着胸口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心中只有悲凉,最倚重的儿子竟然背叛了他,这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何等的打击?他摆了摆手,冷冷道,“这话,你留着到刑部和大理寺说吧”

杜阳得意地勾起嘴角,随即假惺惺地上前为燕王求情,“皇上,燕王殿下所言不无道理,燕王殿下忠君爱国,朝野皆知,他是皇上您的亲生儿子,断不会做出此等糊涂事来,他也许真的不知情……”

朱棣警觉地抬起头望着杜阳,不知他究竟卖的什么药,却听到他话头一转,目光凶狠,意味深长说道,“这龙凤双袍和国玺是从燕王妃的院子里搜出来的,也许跟燕王妃有关……”

皇帝眼睛一亮,狐疑的目光冷凝在一处,令人胆寒,往日燕王为了这个女人做的种种出格之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朱棣被杜阳的话吓得脊背冒着冷汗,皇帝的神情更让他惊慌,他跪着向前抓住皇帝的衣袖反驳道,“不,父皇,这跟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皇帝突然挥手甩开他的拉扯,情绪激动地抓着男人的衣襟,狠狠瞪着他,嘴里恨恨道,“跟她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龙凤袍从你的府里搜出来,你们夫妻背地里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是你做的,还是她做的?还是她撺掇你做的?自打她入了府,你做了多少荒唐事?哪一件跟她没关系?!”

皇帝咄咄逼人,将对儿媳妇的不满悉数爆出,他那威严的脸上散发着可怕的杀机,高压之下如泰山压顶,血肉之躯瞬间便被碾为齑粉。

跪立地上的朱棣终是被吓破了胆子,父权君权犹如神明,他只是肉体凡胎……他的身子无力地跪坐下来,一股悲凉涌出胸口,眼眶中热泪涌动,他撑着一口气,无力地反抗着,“父皇,这不是王妃做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被娇宠在内院,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旁的楚楚已是泪流满面,不忍直视,怀着身孕的躯体身体摇摇欲坠。天潢贵胄的男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冤屈,可即便是大难临头,他还是坚定地信了她,为她辩驳,而自己,终究成了他的软肋……

皇帝深含泪水,恨铁不成地望着执迷不悟的儿子,失落地念叨着,“你太让朕失望了……”

那张斑驳纵横的脸上横肉凸起,犀利的寒光一闪而过,他平复着起伏的胸口,抚掉老泪,无情地发号施令,“都带走,押往诏狱!”

顷刻间,燕王府的天便塌了,此生也许再无相见,生离死别就在眼前,楚楚不顾一切地朝朱棣奔去,哭喊着“朱棣”,却在向前跑出两步的距离时被侍卫的钢刀拦住,小玩子眼疾手快上前拖拽着她,躲避着那可怕的刀刃。

这一声娇柔而无助的哭声瞬间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猛地回头寻到了她的身影,她那张清白无辜的脸上满是月光,清冷之下几欲破碎,一眼望去便击碎了他的心……

他下意识地起身要去抱她,安抚她,却被卫士以为欲行不轨而被按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离她近些,却怎么也挪不动了,他看着她半个身子被仙仙拖着,隆起的肚子仿佛要压垮那副娇躯,他看着她朝他伸出了渴望的臂膀,他却再无法去拥抱她,妻子、孩子皆不可保,身家性命一起葬送,此时他才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

女人的哭啼声犹如离别的哀乐,这短暂的夫妻之缘仿佛已到了尽头。朱棣在侍卫的束缚下半跪在地上,满眼血丝,面目狰狞,不甘地挣扎着,吼叫道,“父皇!看在儿臣十几年出生入死的份上,让王妃跟仙仙郡主走吧,她已经快生了!儿臣求您放她一条生路!儿臣求您了!求您了!”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求让皇帝有了一丝怜惜,小玩子也忙不迭地求情道,“皇上,我师姐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孙子啊,诏狱哪是人呆的地方,送到诏狱去哪还保得住啊?燕王到底有没有罪还没有定论,万一燕王是冤枉的,不白白害了一条性命吗?小猴子求您了,让师姐先住在我府上吧”

皇帝转身望着星夜长空,仰天长叹,许久才回头幽幽道,“把燕王妃押送到仙仙郡主府,锦衣卫严加看管……”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