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福利】古代篇前篇一百三十七:恩情两决（下）

楚楚沉默着摇了摇头，却没有解释什么，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本就无从说起。她早知向他坦诚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这些时日与他的表面夫妻早已让她厌倦，她亦不忍再不瘟不火地晾着他。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不明就里地痛苦一生，不如坦白自己的想法，让他不再对她抱有期待，也许哪天他们真能做亲人、朋友，即便不爱了，也能成为彼此的依靠……

女人欲语还休，让男人对这段感情生出绝望，思及两人相遇至今，他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勉强将她留在身边，他何曾轻易得到过她的承诺与爱意？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勉强，倾尽全力也只是换来她摇摆不定的爱……

楚楚平稳了气息，柔软的声音绵绵入耳，“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只是天意捉弄，强行将我送到你的身边，它毁了我本来的人生，也给你添了烦恼，我很抱歉…… ”

女人的话提醒着他，他想到这个女人恢复记忆后与他种种龃龉，之前的她那么依恋着他，但当她知道他不是那个人之后，她一次次与他冲突，她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少，她找了这么多借口不过是因为他不是她爱的那个人……

他感觉胸口窒息，撕心裂肺，对她恨意滔天，恨她一次次糟蹋他的心意，恨她识人不明，枉费了他的痴情。他心中的自负与骄傲容不得他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仰头哈哈大笑，嘲讽着，“你以为与我了断就能重新开始？别痴心妄想了，你的生死荣辱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本王爱你疼你，你便是金尊玉贵的王妃娘娘，本王不爱你，你便什么都不是……”

楚楚怔怔抬起头，狂怒的男人面上尽是凉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情义，他诡异的笑让她感觉陌生而恐怖，她似乎站到了季淑妃的位置，看到了他骨子里的绝情，她心中胆颤，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地翻滚起来，她抚着肚子向远处退去……

男人追身上前，双目如炬，眼中的狠厉如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他抓住她的肩膀按在床上，勾起嘴角冷笑着，“你说不能给我更多？那你昨晚算什么？一面与我恩断义绝，一面与我痴缠交欢，你说的话算数吗？你在我与那个人之间反反复复，可那人却连找你的心都没有，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他的双手如鹰爪一般抓得她生疼，她龇牙咧嘴，感觉骨骼都要断裂了，他的言语攻击更让她心口窝心地疼，当初爱的有多深，现在恨的就有多深，真是孽缘结孽果。

承受着他的侮辱，她痛彻心扉，倔强地咬着红唇，眸中泪水滚落，鬼使神差地反驳道，“昨晚不过是情欲作祟，我需要你来排遣，就把你留下了。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寂寞的时候，谁都可以凑合，只是恰好你来了，就像你不爱季淑妃，也可以用她发泄自己的欲望。我们都一样，只是我不像你这般自负、虚伪，找那么多的借口。”

这惊世骇俗的话震得男人虎躯一震，他不可置信地靠近女人，抵着她的额头分辩她的神情，亦期待着她反悔认错，女人却轻蔑地笑了，索兴把话讲开，“你以为你可以凌驾于女人之上，摆布女人，把女人视为玩物，殊不知自己也在被女人算计，在女人的眼里，你也不过是颗棋子，一个可以消遣娱乐，可以带来荣华富贵的棋子……”

她轻浮的表情如风尘女子嘲讽多情少年郎，让他怀疑她是否从一开始就在愚弄他。男人目眦具裂，嘴角不住地抽搐着，一身傲骨被碾得粉碎，一时之间他竟生出玉石俱焚的疯狂念头……

他的手缓缓覆上她纤细的脖颈，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中逐渐收紧。女人缓缓摊开双臂，放弃了抵抗，急促地呼吸着缓解恐惧的情绪， 不平等的身份与力量下反抗只是螳臂当车，她最后看了一眼熟悉而陌生的爱人，认命地合上了双眼，等待他的生死裁判……

他呆愣许久，依依不舍地看着平静躺着的女人，她的面容如此美丽，清秀中带着不为人知的妖娆明艳 ，令他毫无防备地沉沦，她的脖颈如此纤细柔弱，如一节嫩藕，他曾无数次亲吻抚摸、爱不释手，她的小腹明显鼓起，里面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是他们骨血的融合……他得到了她，却无法掌控她的灵魂，她对他百般愚弄、不断践踏他的尊严，生而为王，他从未如此无力、懦弱……

只要他稍稍用力，片刻之后便能结束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对他冷嘲热讽，再没有人能伤他至深，再没有人能牵动他的心神。

两人久久僵持，一个视死如归，一个爱恨难舍。他颤抖着手掌在她的脖颈上下滑动，眸中泪水控制不住地溢着，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看不清她的心，无助地抚摸着那死亡的爱情，手下的温热让他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他大口喘息着，不可自抑地抽搐，大颗的泪珠颤抖着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