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员外
两人踏着雨后的青石路,继续漫步在安都的街巷之间
宁远舟道:“陪我去和章崧的人接头吧,该拿这期的解药了”
元禄点点头:“好”
宁远舟曾在安都潜伏过,是以纵使赵季上位,也依旧没动摇宁远舟在安都分堂的威信。两人一走入后堂,安都分堂的六道堂众们忙都欣喜地上前参见,起身之后便迫不及地的涌上前和宁远舟说起话来
见他们如此,宁远舟心情也不由轻快起来,一边向他们询问着安都的情据,一边不时便拍一拍他们的肩膀,以示鼓励
另一边,元禄和几个人聊的正欢
他们都是宁远舟从六道堂带来的,跟元禄或多或少见过几面,再加上小孩儿生的好看,嘴又甜,几声“哥”叫完,他们就把宁远舟在安都潜伏的事透露了个底掉
正聊着,忽然有人想起要紧事,忙郑重地捧出一旬牵机的解药,递给宁远舟
宁远舟随手接过解药,便又指着安都的地图上四夷馆和永安塔的位置,给手下们讲述起使团后续的行动安排
他说几句,不时便看一眼身后的元禄,却正好对上他惊讶的眼神
宁远舟:这是听说什么劲爆的了?!
雨后空气清新,风景也美的令人心旷神怡
离开安都分堂后,宁远舟的心情已完全放松下来,元禄见此,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问道:“头儿,我之前问你潜伏在安都时是做什么的,你干嘛不说,还,还用那种方法把我糊弄过去”
"这个,这个……”宁远舟轻吸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啊,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元禄转身拦在他身前,双手叉腰道:“你别装了,我刚刚都问到了”
他上前一步,仰视着宁远舟,眼里透着戏谑:“古——员——外,对吧?”
宁远舟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没想到藏了这么久的身份就这么轻易被自己人“出卖”了
“好哇,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元禄举拳作势要打他,宁远舟假装害怕地躲避着
突然,一个诧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古员外?”
宁远舟忙收敛神色回过头去,却是对面商铺的老板站在门前,正诧异地看着他
宁远舟认出是故人,拱手致意道:“啊,江老板,上次在宿都一见,已经好多年了,您一切可好?”
江老板见确实是他,立时满脸堆笑:“都好都好,托福托福,哎呀,您当年的阁子,转出去真是可惜了”又看向旁边的元禄,道,“这是您朋友?”
元禄抿抿唇,他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算不上另类,但也不是多常见
正想点头,却突然被揽进怀里,宁远舟笑道:“这是我爱人”
元禄一怔,看向宁远舟,心底涌上暖意
江老板也是见多识广,只愣了一下便向元禄行礼致意,随即侧身一让,指向身后的首饰铺子,对二人道:“这是我去年新盘下的铺子,您二位要不要进来瞧瞧,顺便品品刚采的新茶?”
宁远舟看了眼元禄,见他微微点头,才对江老板道:“请”
铺子里布置得很是华美,一眼望去琳琅满目,除了寻常钗环首饰之外,还有些安国部族特有的饰品——墙壁上就挂着个镶了一小截银角的虎头饰品
江老板将两人领进去,示意他们随便看看,便去催促伙计:“快去沏壶好茶来!”又用手一遮,向伙计低声耳语,“好东西尽量往那个少年那边摆,我刚才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是古员外心尖上的人,什么事都得他说了算”
宁远舟和元禄耳力不错,都听到了他的话,元禄羞红了脸颊,宁远舟面上虽不显,但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头儿,你刚刚就这么承认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元禄凑到宁远舟身边咬耳朵,“毕竟我们……”
“想什么呢”宁远舟把小孩儿的手握住捏了捏,“你是我爱人,是将来我要三书六聘,载明鸳谱的人,这有什么不可承认的”他压低声音调笑道,“对吧,夫人?”
元禄羞的头顶都要冒烟了,抬腿作势要踹他:“头儿,你说什么呢?!”
正说着,伙计已经奉上茶水,掌柜的带着人端了珠宝盘过来:“古员外,这是我铺子里新进的玉佩,您二位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江老板把珠宝盘放好,后退几步,等着两人挑选
“你喜欢哪个?”
元禄瞅一眼盘子里明显价值不菲的玉佩,压低声音问:“头儿,你还真买啊?”
“对啊”宁远舟拿起一个细细端详着,“这个怎么样,小猫儿,跟你还挺配”
“我哪里像猫了?”元禄说着,被角上的玉佩吸引了视线
那玉佩是一对儿,在一堆工艺繁杂的玉佩中显得有些朴素,雕的是两只鸳鸯分别立于山石之上,似是向下回首张望,若把两块合在一起,可以得到一对交颈鸳鸯
“这对怎么样?”元禄指给他看,“咱俩一人一块”
“行”宁远舟二话不说就去结账,几步路走出了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元禄在后面笑弯了眼
两人出了铺子,边走边闲聊着
傍晚的天空剔透如琉璃,一丝云色也无。夕阳西下,路边柳枝低垂,筛落金色的光
回到四夷馆时,于十三慌忙迎上前来:“老宁你总算回来了……”然而正事还没说,先察觉到两人身上变化,当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哈!新的玉佩!老宁,你偷偷摸摸拐了小元禄干什么去了,快说!”
宁远舟自然也不会乖乖的由他审问,留了句:“你看错了! "便径直绕过他,和元禄一道进了大门
于十三还在他们身后追着:“别走啊,我眼睛比晚上的狗还亮,啊不,比晚上的鹰还亮,绝不会看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