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本心（会员加更）
听锦秋讲完大周骑兵第二次北伐中太宗皇帝陛下与王之策犯下的错误时，白落衡忍不住问道:“那不知锦秋公子对魔族与人妖两族这些年的争斗有何高见吗？”
“落落殿下不问便罢，一问便如此尖锐，”锦秋灌下一口酒，想是在思考如何回答白落衡的提问，“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其实早就知道了，若是想要跳出固有的圈子去看待这个问题，也很困难。”
“魔族与人族在世人的眼中应该不死不休，”锦秋略微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他似乎有所顾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这场战斗究竟是为了人族延续还是为了野心和欲望，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最初自然是为了保卫人族，可是后来掺杂着野心，到了这种地步正邪不过是个名头，早已不重要，各族都必须尽心竭力，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保持着对魔族的恨意，这份恨意不会随着战争结束，因为掌权者需要这份恨意去达成自己的野心，而世人需要这份恨意，让掌权者去解决威胁他们生存的问题。”
“互利互惠共赢的事，只是中间难免有伤亡，这件事已经不能用公正去评判，跳出族群，去看待三族，哪怕是圣人也做不到，所以我是个俗人，作为人族，我总要为了族群去做些什么，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尽我所能，减少不公之事的发生，”锦秋眼中带着深思，目光投向北方，白落衡顺着锦秋的目光看去，北方是魔族的居所，他在看魔族。
白落衡想起了一件事，她很好奇锦秋的做饭:“那若是有人有杀一个魔族，你该怎么办？”
“我会救他！”
“那你不怕被世人责备吗？”
“为什么一定要被世人的意见摆布，我行即我道！”
白落衡转弯问起另外的问题:“若要杀一人可救世人，你当如何？”
“那人可有错？”
“并无，也许还是个好人。”
“不杀！”
“为何？杀一人可救世人，为何不杀？”
“我无权决定任何人的生死，除非那人有取死之道，更何况我不赞同这种杀一人救百人更划算的想法，这种做法并非正道之人所为，”面对白落衡的步步紧逼，锦秋也不见任何的不悦，反而相当有耐心的一一解答。
“生命是无价的，无法用任何东西衡量，一个人的性命与一百个人的性命是等价的，不存在谁轻谁重，所以我和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决定那个人的生死，”锦秋的话落到白落衡的耳中，表面依然平静，心中却掀起千层浪。
“那人若是愿意救世人，无论处于何种理由，世人都应当感激他，感激只是一种心理，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有成本，所以感激也没有什么不对，那人愿意舍己为人也值得，君子论迹不论心。”
白落衡聆听着这人的话，他们现在的谈论是闲谈，闲谈没有意义，却有趣，所以她很喜欢这样的闲谈，锦秋也明白这个道理，言谈间也很随意， “那人要是不愿意救世，你又要怎么办？”
“我会寻找其他办法去救世人，若是实在不行，纵然要以我的命去换那人的命，我也愿意，”锦秋回过头撞入白落衡的眼中，那双眼眸清晰的印照出他的所有情绪。
“救那人非私心，是出于道义，出于我的本心，”说完，锦秋扭过头，明镜可以鉴人，也能反映出人心，他不想直视明镜，所以也不想看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