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 探望陈纫香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黑灰色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纫香半靠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近，他轻轻转过头，脸上渐渐漾开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还笑得出来？”程欢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手里捏着那份报纸。她大步走到床边，将报纸往陈纫香身上一丢，“我只问你一句，到底是真是假？”

陈纫香伸手拿起报纸，目光快速扫过标题和照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委屈。“冤枉死我了，”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那位小姐只是我的戏迷，非要跟我合影，谁知道被她家里误会成那样。”

程欢听罢，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其实即便真有什么，她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她和陈纫香之间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腿找大夫看过了吗？”她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眼神也变得关切起来。

陈纫香点了点头，轻声答道：“看过了，腿断了，要养好久呢。”说着，他又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唱不了戏了。”

程欢望着他，笑着打趣道：“那你怎么赚钱娶我呀？”她还记得陈纫香来到上海时发的第一封电报，说要赚钱娶她，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去逛窑子。而今断了腿，上不了台，他要怎么赚钱呢？

陈纫香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残疾，我就算是要饭，我也要攒够钱娶你。就是不知道你要多少彩礼。”

程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感觉到了陈纫香的认真，仿佛他真的要娶她。可程欢自己并不想结婚，她希望保持自由，婚姻对她而言就像是枷锁，她受不了这个。她原以为陈纫香是清醒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随口一说。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纫香，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爱自由，我……很放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不知该如何继续。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阳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床单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陈纫香从小习惯了察言观色，能很轻易地明白程欢的想法，这也是他跟姜登宝之间最大的区别，也是程欢最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知道程欢不想跟他结婚。

他有些失落，“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爱自由，也知道你放荡不羁，但是我爱你……不过成婚这事儿，总得你愿意才好。”

程欢坐在床边，听着陈纫香的告白，实在有些不相信：“我不愿意，真是抱歉……但是我也很喜欢你，你是知道我的，我像是流动的水，不会永远停在一处……但是香香，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的。”

陈纫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只要你愿意，那我也愿意。”

两人对视片刻，房间里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斑驳的光影在他们之间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一刻增添几分温柔。

还好还有你，否则我断了腿，就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