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 在抱月楼 下
“我不和解!”范闲的脸上逐渐透露出了些失望:“李承泽!咱俩不是一路人,你我注定为敌!”
我略低了低头,说句实话,我把范闲当成知己,而他却说他与李承泽注定为敌,那么,他与我也注定不是一路人。
“可惜了。”李承泽慢慢后退,代替其上前的人是范无咎,站在一旁的侍卫也一同拔出了刀。我立刻亮出藏在袖中的短刃,看似是对着范无咎,余光却时刻关注着范闲的动态,只要他出手,一旦他露出破绽,我这把短刃,就要捅进范闲的身躯。
我紧了紧刀柄,感觉心脏越跳越快,已经不想等了,刚要出手,却听楼下喊声:“京都府办案!放下利刃!”
范闲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轻轻握住我的手,拿过我的短刃,将我护在身后,我略眯着眼,看着范闲的后脑勺,有些惋惜。京都府的人在楼下,而如今要是我杀了范闲,有范思辙作证,我逃不了罪责。
李承泽站在纱帘之外看了一会儿,满脸不可思议的问范闲:“你不是死了吗?是怎么把京都府差役给调来的?”
范闲一摊手,李承泽又道:“不对,没死你也调不来京都府,会是谁呢……”
范闲没有讲话,我便道:“是太子?”能调动京都府的人,只有皇室中人,我家自然不会这样做,陛下应当不会在这时候管范闲的事,姑姑不在京都,李承儒戍守边关,李承泽不会自己找自己的晦气,李承平……在打呼噜,那就只有太子了。
李承泽憋着一口气,下楼去迎接李承乾,我暗自翻着白眼,开始虚情假意的关心范闲的身体。
李承乾来的很快,我还没来得及跟范闲说上几句话,他一进门便拍范闲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而后扶起正行礼的我,惊讶道:“尽欢妹妹也在呢?听说这几个月你一直都在二哥家里住着,怎么也不来东宫看看我?”
“东宫庄严,不敢随意进出。”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回答。
李承乾看了眼趴在桌上的李承平,问:“这孩子……什么章程?”
李尽欢:嗯?他是不是又在学我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了?
李尽欢:再学死爹!
范思辙答:“困了,睡会儿。”
李承乾心疼弟弟道:“就这么睡啊?”
跟在后头进门的李承泽不走心的解释:“孩子长身体,觉多。”
李承乾点头:“我小时候也这样,理解。”
李承泽接话:“理解个鬼。”
李承乾又点了点范思辙的胳膊,问:“你这脸怎么回事?”
李承泽答:“驴踢的。”
“诶?二哥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李承乾发出盒盒盒的傻笑声。
我问:“太子殿下向来忙碌……怎么来这儿了?”
“哦,看见京都府办案就跟过来了。”
李承泽并不相信:“办什么案啊?”
“抱月楼啊。私卖人口可是国之重罪,谁承想在这儿还碰上二哥了?二哥要不明日再来?”
#李尽欢……我看你才应该去南曲戏班子里唱戏。
李承泽被气笑了,这抱月楼是青楼,要说这青楼的常客,应该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却想不到这位太子殿下装傻充愣,说的好像他是青楼常客一般,现在是什么情景?说这话合适吗?
李承泽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劝你说话三思!范闲欺君,这可是死罪。你连这也敢护着?”
李承乾接着装傻:“啊?范闲?他不是……死了吗?”
李承泽指着范闲问:“那眼前这位是?”
范闲一回头,与李承乾对视,李承乾呆愣片刻,左右看看,笑道:“二哥你可别吓我,我这眼前哪儿有人啊?”
李尽欢:……太子是忽然疯了吗?
李承泽恨恨道:“你得想想后果,包庇欺君,这是同罪!”
李承乾慢慢晃悠到李承平身边坐下,“我近日啊,甚是乏累,我眼瞎,我耳聋,我何罪之有啊?”
李承泽冷笑:“这事儿要是真的闹大了,你护得住吗?”话落,他身后侍卫拔刀而出。
李承乾依旧装傻:“不知道,咱们试试吧。”才说完,京都府之人那边从各个门外闯进,论人数,比李承泽带出来的足足多了一倍,李承乾朗声道:“京都府衙办案,拦着的,按谋逆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