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285）

单元番外：兴尽翩然同归去（285）

【暗香别院】

“哦，这样啊。那…像萧槐这种横死的，要在王府经停多久？”

“非正常死亡，最短三日，最长四十九日。多数情况下，停灵七到十五日，以便完成‘净秽’仪式，驱除凶煞之气。”

“不是被人害死的，谈不上煞气吧？”

“就不知父王作何安排。想来…应该不会太久的。”

“这样吧，过会儿，我去街上候着。反正也是（去大王院的）必经之路，浅浅问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诶，辛苦你了。”

……

【街市拐角】

不出所料，老萧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极不顺眼，已在郡王登门致歉时，同他取得共识。

考虑到天气原因，若交由迪里姑处理尸身，工序繁琐，耗时费力。为免夜长梦多，一切从简，停灵三天，合并下葬。

女儿闯出弥天大祸，连带姑爷不幸丧命。郡王焉敢提半个不字，自是萧王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求快是宗旨，故而一拍即合。王妃虽有不舍，但为着大局着想，也不便阻拦。

……

【王府】

后几日，嫡子们依律行祭礼，象征性地走个过场，也便打道回府。为维护萧槐的形象，也为打消老妻的疑虑，萧慕光不得已，用小刀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想到自己的‘失败’，不由得泪湿衣襟。见此情形，王妃生怕王爷痛心疾首，闹出病来。凡是能请为代劳的步骤，都让其他人帮着做了。

及至出殡，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稳妥落葬。后续诸事，桩桩件件，从容打理，暂且不表。

（注：《辽史》载，太祖耶律阿保机曾下令‘伤人者，决刃抵创’，即按伤口程度反施于加害者。契丹旧俗允许血亲复仇，杀人未遂若造成伤害，受害者家族可要求同等报复，如断肢抵偿。公元983年，辽圣宗改革后，受汉化影响，允许以财物抵罪。普通人致残，断指或割耳抵偿，或罚牲畜牛五头/羊二十只。辽景宗时引入新罚，涉及贵族皇室，凌迟或投高崖，即将犯人从悬崖抛下，此为萨满教净化仪式。）

后两月，霖隔三差五回王府，陪母妃说话，适度开解，老妇也便逐渐释然。

……

【郡王府】

日子真正不好过的，是郡王夫妻俩。老头子遭人排斥，明里暗里的挤兑他，几乎沦落到失去话语权的地步。没了爹娘，耀祖整天哭闹。郡王府请来的乳娘，被他搞得焦头烂额，实在受不了，跑了好几个。年轻的小婢子没经验，喂个米糊都能把小少爷呛了，又是顺气又是拍嗝的，好不惊险。郡王妃没奈何，一把年纪亲自上阵。大半夜的，还得起来给外孙子喂辅食。整宿整宿睡不好，以致精神恍惚。

忽一日，抱着耀祖迈门槛，脚下没踩稳，扑跌一跤。卒中发作，没一会工夫，嘴歪、眼斜、漏口水。婢子们乱作一团，顾不得边上大声疾哭的小少爷，忙请来大夫诊治。扎针、喝药、敷贴，前后折腾小半年，愣是下不来床，彻底成了瘫子。

郡王那个悔呀，当初就不该同意凌儿嫁给萧槐。一剂猛药下肚，打掉那个小孽种，何来今日的烦恼。归根结底，祸因都在驸马身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到底，郡王府欠萧凛一个孩子。不若就由耀祖代他父母偿债吧。反正，小祖宗本就是萧氏血脉。与其从旁支里挑一个过继，倒不如直接把孩子送给他们。毕竟，叔伯一家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