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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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堂平常的英语课结束后，尤利卡拉住了鹿的袖口，开口说道：

尤利卡：小鹿，今天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鹿：“他为什么会说话了？”

鹿心里暗自思忖。

补习班内所有人都向他投去了惊异的目光，甚至连尤利卡都不知所措地遮住了自己的嘴。

尤利卡：我……

鹿：尤利卡，你居然能说话了？

鹿：怎么回事？

鹿忍不住走向尤利卡，试图解开他突然无口说话的谜团。他兴奋地睁大了双眸，眼睫微颤，凝望着鹿的双眸。

尤利卡：我……我也不知道

尤利卡：好像……就是……是因为我想和你……说话……我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尤利卡：小鹿……我就是想和你……说话！

阮哲：“有趣，这难道是神迹吗？”

——可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神明呢？

鹿似乎还想再问一些什么，却被尤利卡火急火燎的拽出了教室。

但阮哲顾不得这些学生间的微妙琐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人要找。

阮哲：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一如往常的眼神中，除了期待，还多了一份急切。

泉看着阮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泉：阮老师，我还是很犹豫，我不知道加入组织后，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阮哲的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满，又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阮哲：泉，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要知道，人生就是一场冒险，只有敢于尝试，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尽管阮哲还是如寻常般与泉说话，但方才如流星般的情绪起伏，仍被泉发觉了。此时阮哲说的，仿佛不是一份探索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邀约，而是一个如粉红色的糖衣炮弹般的温柔威胁。

只是阮哲说的那后半句话，让泉陷入了沉思。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冒险，如果一辈子，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做过，是不是也挺遗憾的？”

泉：阮老师，我和爸妈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阮哲：当然可以

阮哲如释重负般地笑着说。

阮哲：我相信你爸妈会支持你的决定

与父母的谈话，与泉预料中如出一辙，他们都希望他可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运气”。

“泉，多少人想被路克斯选中，都没有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是啊，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你看，爸妈从小就让你做好准备，这不，机会就来了。”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从未忤逆过父母，对他们言听计从。泉也知晓，他的人生至此，平安顺遂，不曾有过任何如少年维特般的种种烦恼。

泉：“爸，妈，我觉得……”

“泉，不用纠结，爸妈支持你的。记得找阮老师的时候，去花店买束花，表示感谢。对老师要有礼貌，明白了吗？”

“我听说市中心那里开了一家新的花店……”

泉刚想说出的话被父母的快言快语硬生生地挡在了嘴边。他只能收拾一下，准备出门，按照父母的要求买一束花，去告知阮哲与父母共同作出的决定。

他怀着进退维谷的心，快步走上了林城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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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倾城，掠过树梢，斑斑驳驳地酒在林城市中心特有的石板路上。每一块石板上大大小小的坑洼，都无声地记载着与林城有关的风花雪月、漫漫往事。

不知不觉间，泉走到了母亲说的那间新开的花店。玻璃橱窗的花瓶与花篮里，挤满了簇拥着的万紫千红，如同洛可可时期少女们华丽而繁复的裙摆，绚烂明媚而热烈。

他推开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如同柔软的羽毛般轻轻抚摸着人心。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从玫瑰到百合，从郁金香到紫罗兰。它们在这小小的空间争奇斗艳，仿佛在向世界炫耀自己的花容月貌。

“欢迎光临。”

一个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泉耳边响起。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整洁的黑色衬衫，袖口被整齐地挽起，露出精瘦而有力的手腕。

他的手指灵巧地在繁花间自在地穿行，每一朵花、甚至每一片花瓣都被他一一温柔地抚过，仿佛是在与它们说着不愿被旁人听见的吴侬软语。

泉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近，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花实在是生得好看。花店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精致而复古的时钟，他的心跳，与时钟里秒针走动的声音意外地同步了。

“怦。”

“咔哒。”

“怦。”

“咔哒。”

“怦。”

“咔哒。”

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这是他与他的初见。

——他立于花团锦簇中，蓦地抬起头，目光如炬。

那一瞬间时间忽地静止了，周遭的声音似是就此消散于此空气中，只遗落下彼此悸动的心跳声。玻璃窗外盛夏的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冷峻的右脸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

——泉亦于鲜花的拥抱里，怔怔地望向他，相视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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