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太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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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渺蜷缩在观星塔顶层的雕花木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斑驳的星图刻痕。

远处天机门新修的琉璃星台正泛着灵光，将这座废弃星塔衬托得愈发孤寂。

暮色像被打翻的砚台，一些关于父亲的记忆突然显现，又洇成模糊的墨迹。

夜风吹动，塔顶用来装饰的二十八宿铜片被吹得叮咚相撞，枝渺猛地直起身子，小时候父亲抱着她转动小法器时，铜片也是这样响的。

XXX：渺儿看，一个小匣子里也有大学问，枢转阴阳动，龙骨接苍穹 ，齿衔四时运，星斗嵌榫中。

男人的手指带着略微的草药香，引她把玩手中的木匣。

XXX：等爹爹参透九转奇枢之术，就给你造一个可抵百用的防身利器。

枝簌正在树下酿桂花蜜，瓷坛碰撞声混着蝉鸣传来，枝渺没一会儿就入睡了。

爹爹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

他消失三年后的一个雨夜，数十道黑影撞破了她们隐居的竹舍窗棂，枝簌带着她逃了好久，最后将她交给灵舟，自己独自赴死。

枝渺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死后有没有得到安生。

想到这里枝渺突然剧烈颤抖，腕间的蛛丝不受控地迸射而出，在塔壁上划出凌乱刻痕。

她有太多问题。

这些年对这个所谓“爹”的恨意里，始终蜷缩着一个不愿相信的小女孩——

那些年他们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若他还活着，为何不来找她们？若当年追杀者是冲他而来，他为何要抛下妻女？枝渺更不愿去想，或许那些人根本就是他派来的。

她想知道爹爹的下落，但又因为怕真相太残酷而不想知道。

夜风裹着星砂掠过眼睫，枝渺突然发现自己在模仿爹爹教过的炼器刻纹的手势。

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星图上，恍惚间与爹爹修长的身影重叠。

枝渺：到底是为什么呢？

枝渺对着虚空发问，声音惊醒了沉睡在塔尖的白尾灵雀，扑哧声的振羽声掩盖了宋亚轩的脚步声。

宋亚轩：渺渺你怎么了？

枝渺迅速抹去眼角湿意。

枝渺：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故意让腕间的蛛丝在星仪上刮出刺耳声响，有些丢脸被发现的气急败坏。

宋亚轩托脸在她身边坐下。

宋亚轩：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宋亚轩：是不是想起你那个坏蛋爹了，桨姨在找他了，等找到他我要第一个上去踹他两脚！

宋亚轩：要是找不到，就让贺峻霖算出来他现在在哪儿！

枝渺：算那个对卦师有影响的。

宋亚轩：嘁，你帮了贺峻霖这么多，损伤这一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枝渺没说话，两人就在寂静中这么坐着。

好一会儿，枝渺才开口。

枝渺：宋亚轩，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吗？

宋亚轩：你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枝渺：我是说你自己的家。

宋亚轩：有没有都一样啦哈哈哈哈——

XXX：咳咳咳——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从阴影里走出一个老头来。

又是老头…

枝渺这段时间要得老头恐惧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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