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42.卷五.石寿村人头煞

怪石假山之中，十数个南胤旧民跪伏在地

他们的面前，高高的挂着一副用朱砂画就得燧弇形记

虔诚、庄重

直到一人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这才打破了这份静谧

“长老，人头神的使者们只抓住了一个，没有一次性处理干净。”

听到男人的话，众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为首的石婆婆却是冷笑一声，眼底带着轻蔑

“没想到这些人还有些本事，不过不用担心。客栈是人头神的涅槃之地，留在那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引君入瓮，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人头煞，只要这些人一沾上，就会同那些江湖人一样，成为人头神的使者。”

似乎是已经想像到了那场面，石婆婆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世事并不如她所想

笑声还回荡在山洞中，明月业一行四人便已经闯了进来，手中还提着那个陶罐

“你所说的人头煞可是此物啊？”

石婆婆赫然转身，面露惊诧

笛飞声三人却是皱着眉望向明月业

他方才说的是南胤话，笛飞声等人听不懂，石婆婆却是骤闻故音心底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你、你是谁……”

面对问询，明月业低头轻笑了一身，抬手将手中的陶罐交到笛飞声手里，随即迈步向前，开口，依旧是他们听不懂的南胤话。

“在中原久了，连故土官话都忘了吗？”

他语气淡淡，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仿佛是睥睨天下的上位者

居高临下，威压众生

不由自主得，石婆婆微微躬了躬身

语气里染上一股子小心谨慎的试探之意

她开口，说着一嘴有些生疏的南胤话，问明月业

“阁下究竟是谁？”

明月业负手而立，一双薄唇轻启，只淡淡吐出三个字

“我姓李”

＜＜＜

穿过厚厚的密林，远远的明月业便瞥见一线峡谷

再走近些，腐臭的味道夹杂在秋风中扑面而来

峡谷外满是尸骸……

明月业有些急，脚下步伐快了几分，石婆婆连忙拦住他，声音颤抖，充满恐惧的望着只余一线缝隙的天坑

“别再往前走了，那就是天坑地缝，是制造人头煞的地方，人头神的使者们都盘踞在那儿……”

对于所谓的“人头神”他们又敬又怕，平日里自是不敢靠近半分

此刻，跟着来的更是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

笛飞声冷冷瞧着，虽不抱希望，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控制他们？”

没等石婆婆回答，明月业便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是失败的产物，何谈控制，不过是有些许共通之处，畏光怕火罢了。”

说着，他拿过村民手中的火把用火折子引燃，同另外三人对视一眼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

他们来此本就是担心李莲花，此刻不进更待何时

倒是笛飞声心细，回手间飞石点了众村民的穴道，这才迈步向前

空旷的天坑岩洞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血腥

甚至……

安静的可怕

直至方多病那小子，耳聪目明第一个发现了躺在石阶下，满身血点的李莲花

几人瞬时慌了神，明月业更是一马当先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抱起李莲花摸向他的鼻息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此刻、

那双执剑杀人的手抖成了什么样

笛飞声落在后面，久久凝望着那袭月白色的身影

他不记得许多

可……

就这样看着明月业抱着李莲花，心底那没来由的醋意搅得他心肝脾胃都不舒服，炙热的眼眸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原本见到李莲花那一刻的担心被狠狠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明月业颤抖着手庆幸般松了口气，说出那句“还活着”时，达到了顶峰

直到陆剑池诧异的望向笛飞声，笛飞声这才反应过来，几步到了李莲花跟前，可那股子热切的担心却早已不复之前。

方多病急切的唤着，似乎想叫醒李莲花，可却于事无补

明月业看着他脖颈上紫青色的血管面色凝重，转而扶起李莲花，看了眼众人，喉咙滚了滚道。

“他受了点伤，我为他运气疗伤。小宝、阿飞你们为我护法，至于陆兄就麻烦你注意外围了。”

明月业如是吩咐着

方多病和陆剑池都不多问，已经照吩咐去做了

笛飞声似乎想说什么，对上明月业决绝的目光却还是没有开口。

假的

李莲花没有受伤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旧伤

他认得，那是碧茶毒发的症状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默默的看着明月业盘腿而坐，股股内力顺着他的手掌运行至李莲花的体内，助他压下碧茶之毒，直到那青紫色的血管随着手指的滑过，变为正常颜色，李莲花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也不知是不是忽然见光的关系，他皱着眉眯眼看向自己面前两个模糊的影子，好半天才不确定的叫了两声。

“方多病？笛飞声？”

“你个没良心的！”

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李莲花偏头、登时眉头一挑瞪大了眼睛

“吓我一跳，你……”

明月业脸色白得吓人，起身的瞬间更是颤颤巍巍的活像个站不稳的老头

笛飞声一把接住他，脸色阴沉沉的，背负在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是为了救他……

李莲花抿紧了唇瓣，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任何的言语都无法表达，倒是明月业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谓一笑

他们之间，本就无须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