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5.问剑天下

卓玉衡这一次出城手中没拿地图

反而拿了一份百晓堂的武榜

江湖风波静，金榜论武名

武榜的更迭有时候是三年一次，有时候是一年一次，倒不是看姬若风和姬雪的心情，只是根据那前五个字。

江湖风波净、

风波起的时候总会有人死去，静下来的时候，江湖就变了。

三年前洛青阳问剑天启

虽说最后败了、

可他以一人之力迎战天下英雄

甚至，就连百晓堂自己人也参与其中

自然不好排榜

故而，这武榜还是之前的旧历

而洛青阳自天启事了后便退世了

道剑仙和雪月剑仙更是偏安一偶，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众人也便默认，这冠绝榜首甲必是在雪月城司空长风和唐门唐怜月之中产生。

可这一等就是数月，直到边疆战事平定新皇登基，百晓堂也未颁布新的金榜。

后来，无剑城出世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练武的练武、闭关的闭关

崇河三年，一个平平无奇的秋日

卓玉衡站在无双城城下，一如多年前他的兄长，朗声大喝。

“无剑城卓玉衡，前来问剑——无双剑仙，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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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城的一战好像撕开了一道口子

短短半年，整个江湖都是卓玉衡的名字。

春雨潮生破无双剑匣、

剑气响惊雷，溃雷剑仙雷轰、却九天引雷雷云鹤。

两袖春风退鬼刃摘月君，败刀仙澹台破。

听说，他还顺路去“拜访”了一下温柔刀苏雨落

等卓玉衡从南诀回程，在边境遇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怒剑仙——颜战天。

怒剑仙一怒拔剑，破军被卓玉衡生生斩出一道口子。

唐莲看着一封封飞鸽传书、心惊肉跳，生怕在哪一封里看到卓玉衡受伤的消息。

卓玉衡是按照冠绝榜的榜单一家家上门挑战的

唐莲便掰着指头算，还有几个、还有几天，卓玉衡会到锦城。

终于、卓玉衡找上了冠绝榜三甲的最后一位——儒剑仙，谢宣。

谢宣一向不喜刀兵，两人也并未动武，坐而论道尽兴而归。

二甲、

雪月城司空长风、唐门唐怜月

唐莲每日站在城门口举目远眺

一连等了半个月

然而他没有等到卓玉衡，反而等到了另一封飞鸽传信。

玉衡他……

去了雪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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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城登天阁第一层的守阁第子换了人，不再是谢烟树，是一个卓玉衡不认识的第子。

他摇了摇熟睡中弟子的手臂

那人嘟囔着呢喃一声

“别闹！”

卓玉衡无奈浅笑，还未再动作，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来人背负的手中拿着一杆乌金色的长枪

另一只布满茧子手掌捋过下巴上轻须，似笑非笑。

“玉衡啊，你也别叫他了，我这都来了、你我何必还上那登天阁呢。”

转手、

枪杆及地，发出不大不小嘭的一声，溅起点点飞灰。

卓玉衡双手环胸，扬唇一笑。

“长风大哥，你确定要在这打？”

登天阁前，人影攒动

有那聪明的，已经隐隐往这边望过来了

司空长风捻了捻胡子，剜了他一眼。

“被你打上登天阁更丢脸！”

剑出云岫、

司空长风足尖一点，纵身急退，直站在了那水渠的龙口上，佯装愠色道。

“臭小子，说动手就动手，也不打个招呼。”

话虽如此，司空长风却认真了许多

见那剑刃又来当即枪出如龙，一枪上挑格挡开去，回首数枪连刺，将刚刚退出的数步又都追了回来。

天下劲枪，司空长风独占八分

这话所言非虚

若说当今用枪第一人非司空长风莫属

他这杆乌月枪，进其锐、退盯速，上下翻飞，若舞梨花，枪出携满城风雨，犹如狂风摆柳。

卓玉衡躲开一枪，起剑跃步，空中瞬间乌云密布，惊雷暗响。

他立于阴云之下，霜雪握在手中，剑尖隐隐若有电光，恍若神明谪凡。

“这是……”

司空长风呢喃，神色间透着兴奋。

“剑气、响惊雷”

话落，一道雷鸣之音响起。

卓玉衡剑刃一挥，剑气掀起水渠中的河水，冲着司空长风袭去。

这一剑、

剑气若惊雷炸响，是为剑道大气象也。

数月前，他便是用这一招，击溃了雷剑仙雷轰，让雷法之宗的雷云鹤望而却步。

司空长风抽身回首、那杆乌金色的长枪竖劈而下，生生划破水幕重重砸在沟渠之中，水花四溅。

可偏偏他半分都未被沾上水珠

“下一剑可见输赢，长风大哥莫要留情了。”

乌月枪在司空长风的背上旋过，复被他重新握在手里，他看着卓玉衡，朗朗应了声。

“好，一枪定输赢，打完喝酒！”

司空长风高举乌月枪

“风止！”

随着他的话，满城的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司空长风又道

“风起！”

风势盘旋在他的枪尖，长枪破风而出，枪身乌黑含泽，势若蛟龙。

看着已经逼到近前的长枪，卓玉衡略退半步霜雪挽了个剑花一剑挥出。

他这一剑迎着风势

风起潮涌、挡住了司空长风这一枪

随后剑势又起，司空长风不得不抽身回防，枪尖划过石板迸射出星星火花。

然而，下一剑已迎面而来

司空长风神色一紧，握着枪的手骨节隆起。

看来、不得不用那一招了。

打定主意，司空长风周身气势斗转

他一跃而起，长枪指天、闭上了眼，整个人轻轻一旋转，随后乌月枪猛然抡下。

是惊龙变！

惊龙乍现，一起三变。

三道枪劲骤现，像是三条腾飞的巨龙，咆哮着向前，冲散了卓玉衡那最后一道剑势。

卓玉衡却是下颚微扬，嗓音冷淡，轻飘飘的道了四个字。

“两袖春风！”

说话间、长袖纷飞，那气势汹汹的枪劲在他的周身流转，看起来随时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不过瞬息，枪劲被他收于袖中，翱翔的巨龙化为一道春风，冲着司空长风吹了过去。

春风拂面，应当是舒爽安逸的。

但舒凉之后，是那要骇人的剑气！

司空长风神色一紧、

一片肃杀之气中，他破枪而出，手中长枪宛若游龙，百丈之内鸟雀仓皇逃散。

这一枪与剑气相击，水渠之中浪起千重，两人退了数步，隔着漫天雨幕相视一笑。

水落如雨，洇湿了登天阁前一大片的空地。

那熟睡的弟子终于醒了，揉着眼睛看去，登时一惊。

“三城主！”

司空长风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收起乌月枪，几步向前拖着卓玉衡就往上关城里去。

“打完了，走走走、喝酒去。”

趁兴而来，尽兴而归

司空长风眼里带着兴奋和激动

真是……

许久都没这样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了

这一战、

司空长风出了惊龙变、百鸟朝凤，可卓玉衡自始至终都是一人一剑。

秋之霜、冬之雪

他终究是无缘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