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70.星雨离散（下）

卓玉衡毫不留情的揭破的萧氏皇族的遮羞布

这话本不该当着她儿子的面说

可忍了这么多年，他是在萧羽身边看着她对萧羽漠不关心的，直到今天……

洛青阳居然拿萧羽当借口，说易文君的苦衷？

去他妈的！

无心就站在易文君的身边，听着卓玉衡一字一句的指责的自己的母亲，很奇怪、他并不生气。

是啊、

自己被押为质，屠刀悬颈的时候她在哪？

自己在寒水寺满心仇恨，提心吊胆的时候她又在哪？

无心的幸运是遇上了忘忧大师，而萧羽的不幸在于他遇上的是野心勃勃的瑾萱。

无心不敢想，若不是师父，今日的自己又是什么样？

这个女人，自己的生身之母，她连自己儿子的法号都不知道。

说了这么长一串，卓玉衡喉咙干的厉害，他没空去理会易文君，更没空去关注洛青阳，敛了敛心绪，卓玉衡从萧羽的衣袖中拿出一只铃铛。

控制易文君的那一只

转手将铃铛放入无心的手里，对上萧瑟，卓玉衡沉声道。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萧瑟、我会带着他离开，永不回天启。”

萧瑟没说话，目光复杂难明，糅杂着几丝探究的意味，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卓玉衡。

“以前的事我不提，今晚天启之乱，多少无辜之人惨死他手，就连你……”

“我不怪他！”卓玉衡斩钉截铁道

人群之后，唐莲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了声音，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好似打碎的玉盏，剑眉微蹙、脆弱的让人心恸。

他不怪萧羽……

每个字像是玻璃一点一点扎在心脏上，将他寸寸凌迟，灵魂都被扯得支离破碎。

卓玉衡看向萧羽，唇瓣勾了勾，眉眼清俊，复回头与萧瑟对视。

“我从九岁看着他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我把他当亲弟弟。”

“萧瑟，纵然他犯了再大的错，毕竟是皇室血脉，驱逐流放、但……别杀他。留他一条命，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萧瑟犹豫了、

他自是知道，就算送到大理寺送到刑部，萧羽的罪过最多不过废黜王爵，流放了之，可卓玉衡要带走他……

还没等萧瑟想好，卓玉衡的身后，萧羽单薄的身影走在寂寥的寒风中，发丝在夜色中飞舞，倔强、骄矜。

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卓玉衡，像个孩子、趴在他的背上，双肩颤动，发出低沉呜咽的悲鸣。

唐莲看着，手掌紧握、却不敢上前一步

萧羽贪恋的抱着卓玉衡，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

“朝风，下辈子……我一定霁月清风，青衫薄甲仗剑天涯，做一个正人君子。”

噗嗤、

是剑刃入肉的声音

卓玉衡猛然转过身，看着萧羽将短剑贯穿了自己的胸口，看着他含笑的望着自己，然后颓然倒地。

他、自尽了

“萧羽！”

“羽儿！”

萧羽的自尽让众人始料未及

卓玉衡一把揽住他，左手握上刀柄。

易文君也哭喊着扑在侧

“朝风……”

萧羽喉咙涩然，颤抖着抓上卓玉衡的手臂，摇了摇头。

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涌出很快染红了他消瘦的下颚

“为什么、我说了我会带你走！”

卓玉衡闭上了眼，眼睫颤抖、声音哽咽无助，看得萧羽心疼。

萧羽伸出手，擦着卓玉衡脸上的泪，忽然轻笑一声，大片大片的鲜血呛进气管，让他忍不住的咳嗽。

“我……我该死。只是、朝风，别让我葬在天启……”

手骤然落下、

卓玉衡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似乎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好半天，他喉结一滚，伸出手抚过萧羽的眼眸。

扬头、

两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泪水难以遏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卓玉衡的声音悲怆嘶哑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