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2.夜闯赤王府
【图源见水印，侵删】
“老鼠！”
卓玉衡只说了这一句话
头依旧保持半歪的动作，双眼无神、就这么望了过来。
甚至连霜雪都没有拿
唐莲脚尖微动，倏地眉毛蹙起，一把拦住欲行的萧瑟，抬头看向门口。
不多时，一道长长的影子在灯火的照耀下映在地上
随即是踏踏的脚步声，没有刻意隐藏，就这么大咧咧的响在空旷的地牢里，带着回音。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一响
他们身后的无心振臂一呼，摆脱了铁链的束缚，犹如一匹饿狼，就这么和卓玉衡一前一后，将唐莲和萧瑟夹在中间。
门口，那道身影走出
是一个约摸三四十岁的女人，一身玫紫色衣裙，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瞥了眼卓玉衡，挑眉咂舌。
“这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真可惜、殿下不许我继续研制下去。”
“鬼医夜鸦！”
唐莲咬牙切齿
夜鸦轻嗤一声
“苏朝风，杀了他们！”
话落，卓玉衡猛的杀气暴涨，瞬间将两人逼入绝境。
没有武器只是普通的拳脚相搏
卓玉衡八岁无剑城灭门入了暗河，历经炼炉鬼哭渊，习剑二十六年。
作为一个杀手，最可怕的是对时机的把握和敏锐
萧瑟习武是洒脱，唐莲习武是守护，可他习武……自八岁后仅仅是为了杀人。
一拳击出，唐莲被打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掀起一阵尘土。
而卓玉衡扭头冲萧瑟发难
萧瑟双臂合十，堪堪抵挡、抬头眼眸中金光一闪，对视的一瞬，卓玉衡脑海中泛起一丝涟漪，挥出的拳猛的顿在半空。
萧瑟不敢分神，唐莲却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试探的叫了声。
“玉衡……”
唐莲进了几步，卓玉衡的脖子僵硬着扭了扭，偏过头去看他，倏地、双眸微阖晃了晃头。
“求你，帮我看一眼我的孩子。”
“他叫唐莲……”
“你是小莲吧？”
“唐莲，我在！”
一幕幕，犹如走马灯般浮现在卓玉衡的心头，他转动着黑黝黝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身影，许久没说话的嗓子有些哑，声音更是低低的，状若虫鸣。
“唐……唐莲？！”
卓玉衡喃喃道
“唐莲，快！”
萧瑟忽的急斥一声，唐莲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手腕一转，一颗嫣红的药丸被他甩入卓玉衡口中。
夜鸦脸色一变，厉声呵斥
“苏朝风！”
“卓玉衡、你是无剑城卓玉衡！”
萧瑟的声音大过了夜鸦、他知道
在苏朝风和卓玉衡之间，他想做的从来都是卓玉衡，而非那个满手血腥不问是非的苏朝风。
那个霁月清风，干干净净、就学于稷下学宫，师从祭酒先生李长生的卓玉衡！
那个本该在北离八公子中有一席之地的卓玉衡
可这一切都被无双城、被暗河所摧毁！
卓玉衡面露痛苦之色，咬紧了牙、一双手捂在太阳穴上，低声嘶鸣着，眼中狠戾与温和交织，像是一只手不断撕扯着他。
看着越来越近的唐莲，他颤抖着伸出了手，细长苍白的指尖勾了勾。
“小、小莲……”
卓玉衡忽的仰天大喝一声，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夜鸦见此，摇动了手中的铃铛，无心随声而动。
“杀、杀了他们！”
夜鸦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她当然知道卓玉衡对赤王的重要性，所以……
“唐莲，快带他走！”
萧瑟被无心逼退几步，回头催促唐莲道。
唐莲皱眉，看着怀中昏迷的卓玉衡
这里是天启城、萧瑟是六皇子，他总能自保，但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救玉衡就难了。
咬了咬牙，唐莲看了眼萧瑟纵身而去。
萧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回眸、一把抓住无心的脚踝，用力一甩、挡住了他的去路。
眼见卓玉衡脱逃，夜鸦气急手中的铃铛摇的越发急促，无心在她的驱使下招招狠辣，直取性命。
渐渐的、
萧瑟招架不住，顺着他的拳势跃上，两人撞破瓦片，落在庭院之中，这一拳后劲十足，萧瑟倒退了数步，才堪堪止住步伐。
“萧楚河，果然是你搞的鬼！”
萧羽匆匆赶回，见此情景恨的睚眦欲裂，心火愤愤、胸腔剧烈起伏着。
片刻、他长长舒了口气
“好一个调虎离山，萧楚河、把苏朝风送回来，我让你活着出赤王府的大门，不然……”
“不然怎样？”
萧瑟错身一步，满身桀骜。
他的身后，白王萧崇和司空千落徐步而来。
萧羽吮了口右腮，点了点头、眼尾泛起一抹猩红。
转身负手，声音暗哑低沉。
“杀了他们！”
萧崇是文士，素来端方温润
听了萧羽这话，却是一步向前，站在众人身前，不等夜鸦摇铃，先一步开口。
“老七，你确定要手足相残吗？”
萧崇心中到底是还有兄弟情分的，可萧羽听了他这话却是嗤笑一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王。
“笑话，他闯我赤王府夺我挚爱。倒是你……二哥，看来现在你已经和萧楚河同仇敌忾了？”
萧崇做势要反唇相讥，还没说话，那头萧瑟一声笑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挚爱？”
萧瑟反问，满脸嘲讽。
“你的爱就是把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老七，你还真是让人恶心。”
被戳到了痛处，萧羽脸色难看的紧，萧瑟却并不打算就此住口，咄咄道。
“当年卓玉衡脱离暗河重伤之际是你救了他，萧羽，你自问当初救他全凭本心，无半点谋求算计吗？”
萧羽不敢回答、
算计？当然有
那可是苏朝风啊，比之冠绝榜首甲也不遑多让。
“这么多年，他才是你身边的龙邪，或者说……”
萧瑟看了眼赤王身后紧握着剑柄的龙邪
“龙邪才是卓玉衡的替身！老七，你带着他去参加唐莲的葬礼，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这就是你的爱？！”
“够了、萧楚河！”
萧羽暴喝，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杀气，微红的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的爱意。
“唐莲没死，萧楚河你们骗我，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我赤王府！”
萧羽真的怒了，几尽失了理智，挥手拔出龙邪的佩剑，脚下一片冰霜。
是霜寒剑气、
萧瑟眉头一皱，脸色微变
萧崇亦是拔剑出鞘，如山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他站在萧瑟的身前，铿锵有力道。
“我的剑术算不得高明，不过真打起来，动静也不会小。你担得起在你府中杀死两位王爷的罪名吗？”
萧崇顿了顿，似乎在看萧羽的反应，末了又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动手吧！”
话落、萧崇转身拉起萧瑟的手腕阔步而行，将整个后背大大方方的卖给了萧羽，千落将信将疑，却还是跟上。
萧羽瞳孔缩了缩，剑尖一转，身侧的龙邪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
“殿下、殿下三思！”
萧羽不说话面若寒霜，手中的剑丝毫没有没有要放下的趋势。
眼看着他们便要出府了，他脚步微动，龙邪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声泪俱下。
“殿下！”
萧羽低头眼神阴鸷，猩红着双眼一把掐着龙邪的脖子提起他，龙邪涨红着脸，声音断断续续。
“殿下……我们、我们还有孤剑仙，只要……只要剑仙入城……”
是了，孤剑仙……
听了龙邪的话，萧羽扬手，剑刃被他重重插入青砖之中，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左手往上一滑，捏住了龙邪的下颚，右手在龙邪的脸上拍打了两下。
“对、还有义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