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兄难妹
昨晚于付氏虽然溜猪,但没人犯规,就没再死人。一夜好眠。四人起床洗漱好,便往街道走去。吴琦因为又一次错过了早饭,一路上拉着一张俊脸,无比哀怨。
凌久时:“这大早上的来集市,你觉得这有线索?”
黎东源:“没错,看我的吧,肯定有大料。”
黎东源拿着一只干涸残渣的药碗,大步往药铺的方向去。阮凝初捂嘴打了个哈欠,乖乖跟着凌久时后面。而吴琦则边走边噘嘴抱怨着。
吴琦:“还大料,我还花椒呢,早餐也不让人吃。”
他都快饿死了,他们就没感觉到肚子饿吗,难道玩这个游戏的高手都会练出辟谷攻,扛饿了?
凌久时和黎东源聪耳不闻,自顾办事,大步跨进了药铺,阮凝初直接拉住吴琦,在他茫然的表情下,从包里拿出面包,旺仔牛奶递给他。
阮凝初:“吃吧,我也饿了,我们偷偷吃。让他们去办事。”
吴琦:“初初,你太好了!活菩萨啊!我都快饿死了。”
吴琦迅速撕开包装,香软的面包配上旺仔牛奶,一口下去美味无比。看狼吞虎咽的吴琦,阮凝初微愣片刻,哑然失笑的摇摇头,又给了两个面包。两人就在门口津津有味的吃早饭,又竖起耳朵听门里的言语交流。
黎东源把药碗给药铺老板查看,想问碗里的残渣是什么药。老板闻了闻,瞳孔猛缩一下,这丝异样的神色他掩藏的极好,没人发现。凌久时与他交谈一番,可也无所收获,最后老板抱拳道了句‘抱歉’转身便回了内屋。
黎东源和凌久时走出来,迎上阮凝初询问的目光,两人摇了摇头。阮凝初早知道他们问不出什么,还是有模有样的叹了一口气。吴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开始抱怨起来。
吴琦:“还说有大料呢,结果什么也没问着。”
凌久时觉得没那么简单,黎东源不会无缘无故拿药碗到药铺来的,他一定想求证什么。凌久时一问出来,黎东源就坦然将这一趟的目的说了出来。
黎东源:“这药味跟我们癔症那个人,吃的安神的药,味道一模一样。我不是学医的,所以想来问一问。”
黎东源:“这个药店老板不肯说,我觉得有问题。”
凌久时:“人家不说,说明人家有职业道德呀。我就是担心啊,这些药是怕孩子哭闹才喂的。”
凌久时:“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后来命运怎么样。”
黎东源:“说不定跟小乞丐一样可怜。”
凌久时:“是啊。”
阮凝初:“不是,这就是个游戏,你们别太投入了,别搞混了。”
凌久时和黎东源点了点头,确实,他们的确是多愁善感了。
黎东源:“对,过门越多,越容易分不清现实跟虚幻,我以前也不这样,就是现在特别容易动情。”
他说着还瞄了眼喝牛奶的阮凝初,目光掠过吃面包喝牛奶的吴琦,感觉有点不对,但脑子还沉寂在动情中,也只觉得有哪儿不对。
吴琦嚼了两下面包,意味深长的看着黎东源,语气调笑。
吴琦:“多愁善感的暖男啊!诶,你就没有女朋友吗?”
凌久时闻言笑了一声,阮凝初别过头远离了这个话题,而黎东源一想到女朋友,和男伴女装的阮澜烛,心口就堵得慌。
见吴琦困惑的模样,凌久时对他小声的解释几句,他顿时惊讶的看着黎东源问他女朋友漂不漂亮,黎东源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不耐的看着他。
黎东源:“你怎么那么多话啊,隐私知不知道。”
吴琦张了张嘴,没在说话,他觉得黎东源和他女朋友肯定有猫腻。想着又继续吃着面包牛奶。
黎东源目光扫着他,顿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为什么吴琦在吃面包,还喝着旺仔牛奶。他们就傻叉一样看他吃一路。
黎东源:“不是,你哪来的面包牛奶,吃一路了都。”
凌久时也终于发现了,疑惑的看向,朝自己无辜眨眼的吴琦。吴琦指了指后面喝旺仔牛奶的阮凝初。
吴琦:“初初给我的,让我先吃点,填饱肚子。”
凌凌哥和黎东源眉头轻挑,一起转身面向阮凝初,眼里满是受伤的意味,想是在说,为啥给送面包牛奶吴琦,不给他们,还没有询问他们饿不饿也没有关心。
阮凝初弯唇轻笑,把怀里抱着的面包牛奶,递给他们。拿到属于自己的早餐,凌久时笑意盈盈的道了谢,撕开包装,吃了口,揽住阮凝初的肩,带着往街道深处寻找线索。
四人在街上晃了一圈,就回到于宅吃午饭,快吃完时,他们就听到严师河把人油灯的事告诉给一众过门人,还煽动他们把灯扔掉。
等他们离开,吴琦就怒气冲冲的放下筷子。黎东源黑沉的脸看着门口。凌久时靠着椅子日有所思。阮凝初盘算着搞死严师河的方案。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全心照不宣的想心事。
吴琦:“他想干嘛呀,居然这样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凌久时:“现在任谁都会对人体油灯产生顾虑,有人死了,我们认为跟人油灯有关系,但现在又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又没有新的死亡案例来验证,就成了孤立不证。”
黎东源:“所以,严师河是想用人做实验。”
阮凝初:(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琦:“他太坏了,我是发现了,这个游戏,完全就在引导人心中恶的一面。”
阮凝初:“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复制这个游戏呢。”
一个劲的找死,别人是没事找事,这些人是没事找死,真是闲命长。
吴琦:“因为有利可图啊,那大部分的老板都是外行,完全就是在跟风。他们就是觉得,只要脑子灵光一点,路子野一点,就能发家致富了。”
吴琦:“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在裸泳,被风口吹上天的猪,毕竟还是猪。”
黎东源:“不管怎么说,严师河这个人不地道。”
凌久时:“是不地道。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你觉得呢?”
阮凝初点点头,一个组织出来的臭虫,不管怎么掩盖,臭味还是传遍千里。她手指沾了点酒,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江’字,凌久时看了眼,点点头。严师河给人的感觉,就跟江英睿一个样,非常膈应加讨厌。
黎东源:“江,什么意思?”
凌久时:“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严师河,咱还是小心一点。”
四人回房睡了个午觉,又去外面寻找线索,阮凝初一直注意着天色,见太阳快要落山时,她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凌久时只觉得阮凝初是累了,把房门钥匙给她叮又嘱几句,才安心去找线索。
阮凝初踏进院子,就遇见严师河跟小浅,严师河笑眯眯的走过来,关心的询问起来。
严师河:“哟,这不是余初初嘛,你的同伴呢,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
阮凝初:“他们,他们有事情要做,我累了就先回来了。”
严师河:“哦,这样啊。确实,晚上睡不安稳,现在是该养养精神了。”
严师河:“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啊,咱们交换一下。”
阮凝初抬头思考片刻,像是在努力回忆一样。
阮凝初:“我们在街头买香烛的老板那里,听她提过于才哲的事情,但后面他就不说了。蒙哥觉得钥匙肯定跟于才哲有关系,他们就一起去打听了。”
严师河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惊诧,要是钥匙被他们提前找到了,可就不妙了。他们房里的人油灯已经换了,明天这几个人肯定会死,可万一钥匙被于付氏拿走了怎么办。
阮凝初:“我的线索说完了,你们的呢?”
严师河:“哦,我的线索只等你的同伴回来,才告诉你们。毕竟找钥匙的人,是他们。”
阮凝初:“好吧,那我先走了。”
阮凝初礼貌的打完招呼,就往楼梯方向走去,然而与严师河擦肩而过时,她笑意盈盈的面色瞬间收起,变成了冷漠的狠厉。
阮凝初:(鱼饵上钩了)
小浅:“切,还真是个傻子,脑子都长脸上去了吧。”
严师河:“走,去看看,不能让他们找到钥匙。”
阮凝初确定他们走了,立即回到房间,看着那盏被换过的油灯,她放下包,拿出了从于付氏哪儿顺的两盏灯,把人油灯放桌地下,又把换过的那盏油灯端起,将油倒进了空的灯盏里。
为了不被发现,她特意去偷这个灯盏,严师河他们没有道具,也不会发现油不一样。
一切准备好,阮凝初用发卡打开了严师河的房门,这个撬锁的技能,是大佬手把手交的,她已经融会贯通了。把油灯换好,门锁好。阮凝初拿着他们房里燃着的油灯回到了房间。
夜里,阮凝初睡得正熟,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惊得立马坐起身。凌久时也惊惧的看着她,两人看了看门口,然后起身往窗户边打开一条缝,往楼道上张望。
还没看清对面的景象,于付氏就突然一个贴脸杀,吓得两人猛的甩上窗户,极速往后退,阮凝初还差点打翻桌上的人油灯,幸亏凌久时及时扶住,灯油才没洒完。
阮凝初:吓,吓死我了。”
她捂住跳个不停的胸口,赶紧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凌久时平复着慌张的心绪,紧抱着阮凝初,安抚着她
凌久时:“没事,别怕。”
突然一阵猪嚎声传来,两人身体一僵,齐齐惊恐的看向窗外,只见于付氏的影子投在不停晃动窗上,小猪的蹄子还若隐若现。凌久时咬咬牙,让阮凝初呆在原地,自己则硬着头皮朝窗口靠近。
刺啦一声巨响,窗纸被猪蹄捅破,下一秒,凌久时飞速抵住窗口,没让他们打开。阮凝初在后面比划了两下,还是上去抵住了另外半扇窗,这是凌凌哥,不能他独自承受这恐怖的场景。
阮凝初:“他们这是要进来!”
凌久时脑子飞速旋转,想到祭祀那天,百姓们念得那几句话。
凌久时:“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哭儿郎,过往恩客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听到凌久时终于念出这断话,阮凝初也终于能念出口了,这是属于凌凌哥的剧情,她还是要随原剧走。在他们念完第三遍后,伸进窗口一半的几只猪蹄,就缓慢停了下来,然后收了出去。
见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阮凝初和凌久时瞬间泄力,直接靠墙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劫后余生的两人,紧紧抱着一起,相互依靠,缓解着内心的恐惧。
阮凝初:“太可怕了,差点就凉了。”
凌久时:“刚刚那么危险,你冲上来做什么,万一……”
阮凝初:“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管有多么危险,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阮凝初:“你怕我受伤,保护我。同样的,我也怕。凌凌哥,我也能保护你。”
凌久时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感动的勾起嘴角,抱着阮凝初靠着墙板上。
凌久时:“我也会保护你。”
阮凝初:“嗯。”
阮凝初:“凌凌哥?”
凌久时:“嗯?”
阮凝初:“我们怎么这么惨啊,自从进门,就一直在守门。”
凌久时:“唉~耳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阮凝初:“难兄难妹,说的就是我俩吧。”
凌久时:“这也是一件好事吧……”
紧绷的情绪褪去,疲意也席卷而来,两个难兄难妹一言一语的搭话声,也渐渐小了起来。阮凝初脑袋一歪倒进凌久时的怀里就睡了过去,凌久时迷迷糊糊中将一旁的外套脱下,手伸到背后拉出外套,盖在了阮凝初身上。
然后艰难掀起的眼帘一盖,彻底睡死过去。恐惧紧绷感消失后,两人睡得天昏地暗,丝毫不觉得是靠在墙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