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宴会前期的很多准备现在都发生了变化，在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进展中，个人心里的小九九都没有表露出来，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走到了尾声。

早前已经说过了，今天这个婚宴呢，办的是各种都不符合皇家要求的，等到了离别的这一刻，时间也还尚早。

宴席吃的差不多，敲打什么的都不用再进行，后头也没准备别的歌舞节目，萧瑟也不可能让这些外人去闹他的洞房，所以饭吃完就准备散了。

皇上心疼孩子，看凌景一咽下了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才轻轻的将筷子放下。

皇上这边一停，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停，在一阵或走心或不走心的注视中，送皇上离开。

鉴于华景跟沐春风早都已经跟他说明情况了，皇上特许他们两个今天可以不必随他一起进宫，就和往日朋友好好聚一聚。

据皇上的了解，这群江湖朋友远道而来，楚河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接风准备，这群不拘一格的年轻人，今天说不定还要怎么闹呢。

所以啊，就由着他们去吧。

白王会不会留下一起玩儿，这个皇上倒是不太确定，但赤王肯定是不愿意的，为了大家都各有各的开心，所以皇上临走的时候把赤王也带走了。

担负着守护皇上安全的重任，兰月候虽然有心想要留下多待会儿，但还是只能和皇上一起离开。

赤王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想摔桌子了，但每次都是想想，从来没有落实过，顶多也只敢在迈步的时候甩甩袖子。

吃饱喝足，凌景一和萧瑟送皇上到门口。

临走，皇上人都快踏上马车了，又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凌景一。

天启皇帝：下回别叫陛下了，叫父皇。

说完，皇上稳稳的踏上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笃笃，声音平缓的带着赤王一起走了。

皇上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凌景一并不清楚，很显然，皇上也不可能查到凌景一的丝毫过去。

真要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亲近，但又好像不太亲近，彼此之间又像熟悉，又像是完全不熟。

但因为他们都十分看重萧瑟，所以他们两个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倒是不管发展的多么令人惊讶，都看上去分外和谐。

皇上看着好像是个很好说话的和蔼老人家，凌景一就是那种备受宠爱古灵精怪的家中幺女。

但对于今天参加宴会的其他人，尤其是天启城内本身的这些高官厚禄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整个：随便吧，欢喜都是他们的，我们根本不想说话。

宴席的菜是很好吃，宴席是很盛大，宴席上也没有发生什么让他们难以回答的对话。

但是这么美好的氛围，这么美味的食物，他们却每吃一口都能看到皇上对六皇子和六皇子妃的偏爱，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打压，咚咚咚的，让人不安生。

来之前他们每个人都对今天宴席的真正目的心中有数，可来了之后发现，光有数是不够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完全料到六皇子的后招。

姿态放的何其高傲自信，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要宣扬的话一句不说，要敲打的话一语不发，吃完就让他们各回各家。

这一下子就显得今天的这个婚宴又喜庆又热烈又诡异。

他们好像都不是什么活着的人，并非是本身就具有价，只是一个能够行走的来参加婚宴的工具，起衬托整个氛围热闹的作用。

而这热闹还不是他们的，只是六皇子的人的快乐。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这些想法也只敢在心中小小的思索，小小的想，面上仍旧是一份端庄恭谨的模样，有序的依次退走。

其他人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不过太师董祝走的时候，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国师齐天尘则是目有所思的将他们都打量了一遍走的。

凌景一没听明白，看人走远了之后，便立刻回身问。

凌景一：你和国师之间有什么跟我有关，但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凌景一：那个太师说的人情，今天也用了吗？目的达到了吗？

凌景一：这两个人看着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实则心眼还挺多的，感觉他们刚刚脑子里都想了很多东西的样子。

站在这里听到凌景一直接说这话，白王稍微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因为他其实也算外人，可他还没走呢，他这弟妹就已经开始直抒胸臆了。

如果不是这弟妹缺心眼儿，那就是这弟妹没把他这个二哥当外人啊。

白王眨了眨眼，觉得跟六弟他们处好关系也挺好的，这群人虽然和整个天启城，和整个朝堂都有些格格不入，但心思是真单纯啊。

除了无心之外，其他人的想法都很好猜，光是相处就已经能觉得舒心，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白王倒是不会直接不把自己当外人，但凌景一不把他当外人的前情，就让他留下来的动机有点心安理得了。

刚刚还觉得不如跟大家一起走了呢，现在却感觉，楚河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其他安排，他可以继续和大家沟通感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而白王不知道的是，凌景一其实完全没想那么多，她只是纯粹的并不把这些人当威胁，也不觉得自己直接发表看法是一件很敏感的事。

萧瑟倒是可以这么敏感，但关键凌景一说的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不能让人听的话，于是也就不在意了。

本想拍一拍凌景一的脑袋，但她今日华服正装，脑袋上戴着发饰，完全没有拍打的余地，只能改换方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萧瑟：是啊，他们两个也都是老狐狸，阿凌感觉得没错。

萧瑟：太师今天能来，是用了以前的人情，今天就算两清，不过却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人能来，就是唯一的作用。

萧瑟：至于和国师之间……

萧瑟：我倒是和他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不知道和你有关的这个秘密是谁做的中间人了。

国师先前对于会不会出席，态度还是偏向不来的，来了虽然不能代表什么，但仍旧可能与势力争斗牵扯在一起。

萧瑟确实做了周全的安排，但对于国事还真的没有用强迫威胁的手段。

可今天国师却来了，显然也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莫衣：是我。

萧瑟话音落下，一旁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莫衣答了上来。

——

莫衣：妹妹好了，我心情好，小小助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