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李川】18

深知此役非比寻常，我决定亲临前线，以更全面的视角把控局势。

一番权衡后，我授意将军顾青遵从部署。顾青久驻边关，对山地作战颇为熟稔。命他率领一队人马埋伏于崇山峻岭之中，静候我与秦临所部。两军会师后，再共赴天门关迎敌。

另一边的顾青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直至两个时辰后，赤红色旌旗方徐徐现于地平线上。黎明时际，我登临山关高处，目睹他率领军驰骋而来，两军终成一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相遇之后顾青径直走向秦临，搭肩而语无端开始吼声抱怨。

“老子彻夜以候，尔等打仗磨蹭若妇人！”

秦临抬首，铁盔下冷峻的面容泛着寒光。

顾青骤然一惊，意识到将士们的目光都投向后方，不由松开手，转身向我所在的方向望来。

人海尔尔中，我嘴角微微勾起。

“殿下，您竟……真的亲至此处”。

顾青掀开铠甲，单膝跪地行礼，我抬手示意他起身。

“起来吧，顾将军”。

“属下并无其他意思”。

“你有其他意思又如何？”

“我……”

“孤根本不在意”。

从他寥寥数语中，我听出了些许不屑，但表面上，他仍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其实我也深知他的想法：一个出身卑微，靠浴血奋战才晋升将军的底层将领，自然心怀傲气。果然，之后在分配任务时，我便听到他和部下窃窃私语，打赌我的出现会拖累整个军队的行动。

“呵”。

我轻哼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女子就一定会比男子差吗？

有这样迂腐念头的人真的该死，可是我不会用权势去压他，偏偏要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证明自己。

勘察完地形后，下令大军就地驻扎。

秦临过来给我端吃食，不过简单的饼和一些菜粥。

“殿下，只有这些，委屈您了”。

“已经很好了”。

我接过碗筷，却瞥见角落里顾青瞥了一眼望着我。他以为我会因为没有山珍海味而抱怨吗？身为将领，不能和将士们同甘共苦，何以为帅。

用完饭后，我环顾四周，开始部署下一步战术。顾青并没有主动靠近，只是敷衍地应付着我布置的任务，我倒也不着急，耐心地一个个地安排下去。

突然，我听到顾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殿下，您是打算亲自带队冲杀吗？”

我转身看他，目光中带着一丝锋利：“顾将军，难道你觉得我不过是来这里做做样子？”

顾青被我的目光唬住，支吾着说：“末将不敢，只是……只是殿下是尊贵之躯，不宜亲身涉险”。

“顾将军”。我打断他的话，“我奉命来这里不止是纸上谈兵的，或者是你想孤这样？”

顾青沉默了片刻，这一次似乎被我的话所震慑。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眼下最好的法子是孤将率领一队精锐，从正面突击敌军中军。秦将军负责侧翼包抄，顾将军率部迂回到敌军后方，截断他们的退路。大家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