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昙—叶舒窈】45

过往那些未曾诉说的心绪，如今宛如一阵清风，瞬间将清晖园初遇时的蒙蒙烟雨吹散。这一次，我已洞悉叶世杰的意图，坚定的摇了摇头。

“从前我问过你，我和过往有何不同？其实...我并非被姚子轩所伤忘却记忆，机敏如大哥，又怎会瞧不出一具躯壳中，寄宿着另一个灵魂？”

“你...”

叶世杰的声线开始颤抖。

“害怕了吗哥哥？我既是叶舒窈，亦非叶舒窈，你早该看清了”。

他渐渐松开我的手腕，却仍旧近距离地站在窗下，窗外的花影投射在他脸上。纵使经历生死，我仍是一个女子。少女情怀柔软似水，其中暗藏着无数涟漪。

男子的爱慕之情对我而言，犹如奇珍异宝。上辈子从未品尝情爱滋味，如今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然而，这一世我并不打算嫁人。注定沾染鲜血之人，不应许诺他人。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知道呢？”

“……”

叶世杰的回答令我怔住。

“你与昔日的阿窈，在习惯、饮食、举止上截然不同。所以我...是为如今的你这般”。

一瞬，我心头浪潮翻涌。

“叶世杰，你是否明白我要做什么？”

“无论何事，我都会守在你身旁，护你左右”。

他的温柔让我不知所措，我拼命想要吓唬他，想要他怕了后退。

“我要铲除王一党羽，尤其是婉宁长公主，日后我必亲手取其性命”。

叶世杰听后，默然点头。

“知道了”。

“你知晓什么？”

他为我整理好方才逼近褶皱的衣袖，这才后退一步。

“今后若我惹你生气，不必直呼其名，唤一声哥哥...我便安心。至于二叔，你无需担忧，一切已备妥，明日我将亲自去府尹处申诉，带他回家”。

我望着他离开的身影，一点点送来紧握的拳指，叹一句。

“做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翌日，禄阳府尹处。

因为证人证物具在，叶家在百姓面前还了清白。衙门公堂对面楼坊二楼，李谨看见欢散的的一幕，冷了面目。此次他奉命来到禄阳，杀了箫蘅的任务没有完成，吞并叶家的目的也没有达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咽不下这口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叶家危机解除，姜梨和叶家的关系也缓和不少，老夫人终是不忍心自己的外孙女。

帮了姜梨得到该得到的东西，薛芳菲的下一步棋是去淮乡找回属于薛家的清白。

“明日就要去淮乡了吗？”

我问完，抓住她的手臂。这一对视，我忽而想起婉宁在大殿之上说的：她与沈玉容的亡妻淮乡第一才女薛芳菲相似，如今她又急着去往淮乡，心中自有一番猜想。

“阿窈，我们又要分别了，自此望自珍重”。

“阿梨，希望你得偿所愿”。

待她走后，我摊开手掌心浸湿的纸条，是晌午射在我院子里榕树上的一只信笺——上面是久违的，我熟悉的代国大月氏语言，上面写着：月妃死因存疑，如若寻知，碧笙酒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