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昙—叶舒窈】34

赏赐完后，陛下陪同丽妃娘娘休息离开。觥筹交错间，我遥望殿外的月色，被乌云蒙蔽。

“长公主殿下驾到——”

这么一声，我捏紧了手里的还没有剥完皮的葡萄。

殿中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纷纷起身跪拜。我隔着人群看去，一个身着华贵宫装的女子款款而来，姿容倾城，气质雍容，正是当今长公主殷婉宁。

“都别拘着，今夜陛下忙于政务，让我来陪诸位宴饮，我看大家酒也喝够了，不如我们来娱兴一下如何～”

气氛霎时间紧张起来，谁也不敢多言，只见殷婉宁叫人带着弓箭上来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带有目的性掠在了沈玉容和身后的薛芳菲之间。

“姜二娘子的面容与沈学士的亡妻生的真的好像孪生姐妹呢～听说娘子有魁首之才，不如就请你来射靶，死的一点意思没有，沈学士，你来为活靶子吧，让我们大家都看看姜二娘子的射箭之才”。

薛芳菲听此，一瞬凝滞。

“回长公主，民女并不擅长射箭”。

“欸，你过谦了，本宫相信你可以做好的，你说是不是沈学士？”

沈玉容只是眼尾泛红，并没有回答。

思绪轮转，殷婉宁和沈玉容……姜梨又和沈玉容……一下子让我彻底乱了。就在情形急迫推着薛芳菲向前走之时，她张弓搭箭颤颤巍巍对准了沈玉容，却迟迟没有射出这一箭。

“姜二娘子不射，这是要扫本宫的兴吗？”

殷婉宁逼迫人那副嘴脸，我生生在章华宫承受了不知道多少次，此刻站在一边旁观姜梨，就像是在看从前的自己。

“长公主殿下既然要玩刺激的，不如我替沈学士，让姜二娘子射靶？”

“你？有资格吗？”

我在赌，赌殷婉宁与沈玉容关系不一般，但凡她有一丝真情应当都会退步，她或许舍不得沈玉容陷入险境。

“民女叶舒窈，会让殿下觉得这场娱乐兴更有意思的”。

我用眼神安定不远处的人。

“好～”殷婉宁眸底划过一抹阴冷，却也顺势允诺：“也好，叶二娘子，若你真的能让本宫觉得有意思，本宫自会重重赏你”。

于是，我接替了沈学士的位置。

“阿梨，你大胆射！”

叶世杰急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姜景睿拉住。

“叶世杰，不要激动，那人就是个疯子，若是真惹毛了长公主，阿梨和窈窈更吃不了兜子走”。

殿中寂静无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薛芳菲双眸紧闭，手中的箭羽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指。箭羽破空而出，直奔我而来。我屏住呼吸，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那簇箭矢，一声脆响，应声而断，血腥味涌入鼻息。

还好，抓住了阿梨射来的箭。

殷婉宁脸色一变，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出手阻拦。她目光阴冷地扫向我，“叶二娘子，你这是何意？”

我淡然一笑，“长公主殿下，今夜要的难道不是嗜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