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儿女29:老实说那梦真的挺真的

快要入夏了，中午时的太阳总是热烈得吓人。杨玲子和同桌去小卖部买东西，刚走近便听到有人在议论。

万能2：江楷辰真去打架了？没叫其他人？

万能：对啊，就在校门口，一对三，那三个男人据说都是混子。

万能2：三个人？我早上到校的时候正碰到三个人蹲在校门口，他们还叫住我问我——认不认识姜绵？

万能：姜绵不是说她之前被几个混混欺负？不会就是这个三个吧？

同桌搭在杨玲子手臂上的手指在抖，一下一下地让杨玲子从今早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姜绵被乔七七护下了。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要好，谁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那三个蠢货，一次不成功还不够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到一中门口堵人，甚至还敢撩架。现在可好了，被江主任抓了个正形，保安、老师甚至贴近校门那幢教学楼里的学生全成了目击证人。

原本无头的事情硬生生叫他们暴露首尾。

万能：玲子，你说那三个人不会把咱供出来吧？

杨玲子：供出来又怎么样？除了那三个人又没其他人见过我们。他们三个还是一伙的，我们咬死不承认，能拿我们怎么样？况且我们还小，学校也不想出这种破事，明年还要招生呢。被抓到了顶多道歉写检讨，再多一点背个不大不小的处分。

杨玲子扭过头来朝自己那位纸老虎同桌笑了笑，“你不要担心，咬死不是自己就行。只要你坚信自己没做过，谁问都问不出什么。但是你要是稍微露怯甚至不小心把事情都供出来，那真是谁也救不了你。”

杨玲子：我也是没想到，你提议的时候胆子倒是挺大的。

没想到现在慌成这样。

“还买吃的吗？”杨玲子恢复了滴水不漏的笑容，如果忽略她因为烦躁略显不耐的语气的话这将是一张完美的假面。

同桌在杨玲子的提醒下，支支吾吾地应答下来，转身去买东西。见杨玲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躁动不安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些，一面又腹诽她们这样的年纪遇到这种事不慌才是反常，本来找人去教训姜绵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

本来就是过过嘴瘾，谁能想到杨玲子她真干啊。

万能：玲子，提前说好。我听你的话，你也别转头把我给卖了。

杨玲子：这你不用担心。

杨玲子嗤笑，她还不屑做这种单把自己摘干净的事这也太不讲义气。虽然，伙伴是她同桌这样怯怯的人。

她们正上楼朝教室走，迎面碰上一个人，同桌一瞬间僵住伸手去扯杨玲子的袖子，就差把心虚写在脸上。

杨玲子也懒得打招呼，从上次乔七七赶她走之后，他们也差不多闹掰了。拒绝的意思这样明显，她再脸皮厚也不能巴巴地凑上去，多掉价。她瞥了乔七七一眼，该死的，他还是生得这样清冷好看，然而终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杨玲子仍旧往前走。

“杨玲子。”

楼梯前的男生忽然开口，杨玲子闻声转过头去，语气娇纵，“干什么？”

乔七七看了杨玲子身边的女生一眼，对方心领神会地迅速说了声“我先走了”随后溜之大吉。

杨玲子也不管，直愣愣站在原地，双手抱臂，有点恼。

杨玲子：现在能说干什么了吧。

“你该去给姜绵道歉。”

杨玲子：真有意思。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乔七七垂眸，那双漂亮的眼睛被纤长浓密的睫毛遮盖，在眼下落下小小的一方阴影，恍惚间竟让杨玲子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丝悲悯。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承认就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就算那三个人把你供出来你只要死不承认，学校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消息真的不怎么灵通。”

乔七七站着低低叹了口气，“江楷辰是学校总教导主任江主任的亲儿子。虽然一直以来他们两个都不怎么亲近也没什么交集，但事实确实如此。”

“而姜绵。”

乔七七语气一顿，“姜绵的父亲是市委的领导，她的母亲是教育局的人，她的外公是40年代从抗日打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的老兵，现在正在离休。外公前段时间去外省开会，这个外省不是其他地方是北京。”

“你以为她平时在学校太张扬，所以看她不顺眼。杨玲子，姜绵凭自己的天赋和成绩耀眼，她从来没有夸耀过自己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和生活，只是她太过优秀，因而刺伤了一部分人。可姜绵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就是天生光芒万丈，你扑不灭她，你要么接受，要么就只能自戳双目。”

“你最好趁她还不怎么生气也不大想追究到底、告诉她父母的之前，去找她道歉。她也没有多过分的要求，你找人欺负她，你给她道歉合情合理。”

杨玲子：哈哈，有权有势了不起呗？就能随便诬陷人？证据呢？没证据就想让我道歉？我可不认。

杨玲子撇下这句话，自顾自地拨开乔七七往前走。

“你这件事做的漏洞百出，要找到证据很容易。刚刚，你的同伴看起来很心虚。还有那三个男人在和我打架的时候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而且，一个三代从军从政的家庭。难道公检法就真的没有人坐镇吗？这不是在仗势欺人，这只是让做坏事的人认错、接受该有的惩罚，并不因为对象是学生而逃脱。”

“你本就该认错。”

这是这个人的审判。杨玲子站在楼梯上忍不住向外探头，谁能凭不喜欢将太阳从世界上抹除呢？

她心有不甘因而愤愤地咬牙，老天不仅给了姜绵姣好的容貌、卓越的智商还有优良的家境，她应有尽有、得天独厚，所以人人都爱她。

“被这么多人喜欢的人，叫人如何不眼红啊？”

杨玲子扯着嘴，她抱臂抬眼看着乔七七，而后笑了，“我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好像娶了我。然而，我们过得不怎么幸福，很快又闹掰了。”

杨玲子：但现在的你和梦里很不一样。

她想起那个梦，梦里的乔七七懦弱、瑟缩，始终没有自己的主见，被她牵着鼻子走，无论如何都哄着她。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目光坚定，衬得那张漂亮的脸都更加顺眼。

“只是梦。”乔七七盖棺定论，似乎是懒得和杨玲子费口舌又或许想讲的话全部讲完，他转身走掉。

只留下杨玲子在原地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

她咂舌，独自待了几秒才抬脚往前走，“老实说，那梦挺真实的。”

就好像，他们真的相伴过一样，即使不过几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