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五

那碗补汤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乳白色的汤汁流了一地。

万能：翠儿：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关思罕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观云居内，静得只剩下翠儿惊恐的抽泣声。

直到翠儿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关思罕才缓缓开口。

关思罕：说吧，谁指使你的。

翠儿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万能：翠儿：是……是王府外院的陈管事……是他给了奴婢一包药，还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再送奴婢的家人出城……他说奴婢的弟弟得了重病，若没有这笔钱，就只有等死……奴婢也是被逼的啊，夫人！

关思罕：陈管事？

关思罕在脑中迅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关思罕：精灵，调出王府人员档案，查这个陈管事的背景。

精灵：资料调取中。陈管事，全名陈全，负责王府对外采买。社会关系网络分析显示……他与当朝参知政事丁谓的府上，有多次秘密来往记录。

丁谓。

这个名字一出，关思罕瞬间就明白了。

从她在漕运上献策，到后来伪造“天书”，再到如今借瘟疫封神，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以丁谓为首的这帮朝臣的神经上。

一个受宠的妇人，他们或许还能容忍。

但一个能影响国策、能引来“神迹”、能掌控民心的“玄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可怕的政敌。

就在这时，赵恒恰好处理完前厅的事务，走进了观云居。

一进门，便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万能：赵恒：这是怎么了？

翠儿一见赵恒，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赵恒看到地上的汤碗碎片和关思罕冰冷的脸色，立刻意识到不对，厉声喝问：

万能：赵恒：发生了何事！

关思罕挥了挥手，让其他侍女将瘫软的翠儿拖了下去。

她亲自上前为赵恒整了整衣领，语气平静得可怕。

关思罕：王爷，有人想让妾身和您、和受益，阴阳两隔。

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精灵的存在，只说自己生性谨慎，察觉到翠儿神色有异，便试探了一番。

赵恒听完，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

万能：赵恒：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的府里，对本王的爱妃下毒！来人！把那翠儿和陈全，给本王凌迟处死！

关思罕：王爷息怒。

关思罕却拉住了他。

关思罕：杀一个侍女，一个管事，有什么用？他们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死士。杀了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让幕后之人藏得更深。

万能：赵恒：那依你之见……

赵恒此刻对她是言听计从。

关思罕：这个翠儿，先关起来，好吃好喝供着，让她以为我们想从她嘴里得到更多东西。那个陈管事，也先不要动，派人暗中盯住。

她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关思罕：妾身想看看，一条鱼迟迟不上钩，钓鱼的人，会不会自己露出水面。

当晚，观云居依旧灯火通明。

关思罕哄睡了赵受益，独自坐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