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秦五2

秦五踏着月色回到元初山，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油纸包，里面是秦悠最爱的蜜渍梅子。

他记得上次带这种蜜饯回来时，那丫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趁他不注意就偷吃了大半，结果第二天闹牙疼，哼哼唧唧地赖在他书房不肯走。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黑色外衫在夜风中轻轻摆动，露出内里金丝绣成的里衣边缘。

转过回廊，秦五突然停下脚步。

他的庭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打瞌睡又强撑着不睡。

月光洒在她束成双马尾的黑发上，泛着柔和的蓝光。

“小悠？”秦五轻声唤道。

那身影猛地一颤，抬起头来。

秦悠淡紫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湿漉漉的，鼻尖和眼眶都是红的，显然哭过。看到秦五，她嘴巴一扁，眼看又要掉眼泪。

“师——”

她刚要开口，目光却落在了秦五手中的油纸包上。

那熟悉的包装，隐约飘出的甜香……

“蜜饯？”秦悠的眼泪瞬间止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发现猎物的小兽。

秦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将油纸包递过去：“元初城张记的，最新一批。”

秦悠一把接过，迫不及待地拆开，捏起一颗琥珀色的梅子塞进嘴里。

甜蜜中带着微酸的滋味在舌尖绽放，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刚才的委屈似乎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秦五在她身边坐下，动作轻盈得像一片落叶。

他侧头看着秦悠鼓起的腮帮，忽然注意到她右手衣袖上有一块不自然的焦黑痕迹。

秦五眼神一凝，却没有立即点破。

他等秦悠吃完第三颗梅子，才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自己房里休息？”

秦悠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飘忽：“我、我睡不着，想等师尊回来……”

“是吗？”秦五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烧焦的袖口，“这是怎么回事？”

秦悠猛地缩回手，差点打翻蜜饯：“没、没什么！练功时不小心……”

“练功能把袖子烧焦？”秦五的语气依然温和，但褐色的眸子却变得深邃，“说实话，小悠。”

秦悠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蜜饯的甜味还在口中，她却尝出了一丝苦涩。告状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她只担心师尊会生气。

“我和新的弟子打架了。”她小声嘟囔。

秦五挑眉：“为何打架？”

“他……他的武器弄伤了我。”秦悠抬起脸，露出那道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浅痕，“你看！”

秦五伸手轻触那道伤痕，指尖泛起淡淡的青光，伤痕彻底消失不见。

他叹了口气：“小悠，元初山的弟子切磋点到为止……你做了什么？”

秦悠咬着下唇，眼睛盯着蜜饯包装，不说话。

月光静静地洒在师徒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秦五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药田的清香。

“我……我想看看他的武器。”秦悠最终选择了部分实话，“他不让，我们就……起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