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3

九恶被关在赤王府里数月，不见天日，手脚被束缚着，往来接触唯有萧羽一人

直到这一日，南决犯境明德帝病重，天启城大乱，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而在这样一个夜晚，赤王府张灯结彩

红妆挂梁、凤冠霞披

大红被褥与金凤饰物随处可见，暗红鎏金的流苏厚毯延绵了整个赤王府

喜娘服侍下覆盖红绸的人抬脚一路稳行，至等候多时的赤王身边

这般盛大奢华的婚礼却无高堂宾客，萧条的只剩二位新人，与重重包围在赤王府外的侍卫

喜娘正在内心思踌时，毫无征兆的，那红绸被细细长长的手掀起，一张稠艳若繁樱的脸露出大半，得以窥见的俱是一惊，未婚的白王妃这般举动实乃有违礼教，但那模样当真担得起倾国倾城

“我不想带着这个…”

从那一刻开始萧羽嘴角的弧度便从未停止，应该是快要欢喜疯了的，“嗯，那边不戴”

“今日有些匆忙，待来日，我再为你重新办一场更浩大的婚礼”

他眸中腻人的深情深锁九恶，寻上的喜服是最适合的鲜红，金丝玉线在其上纹出大朵牡丹，密织的云纹里讨暗光流淌

衣摆袖口处嵌着银铃流苏，稍稍一动，便有清脆细响随之而来

这一刻的九恶，美的几乎令人想要将生命永远定格在此处

九恶没有说话，只任由萧羽牵引着去饮合巹酒

酒杯方才拿起，便听到刀尖掠过空气发出的铮铮声响，一阵嘈杂声后浓稠的血腥味四散开来，围在赤王府密密麻麻的侍卫涌入

该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

转眸望去，来人手持无极棍，九尺一身飒爽英姿颇有当年琅琊王雄风，平南决，踏南疆，铁马瀚海，琅琊军旗掠过万重山甲

他手中的无极棍笔直的破风而去，直指一袭喜服的萧羽，“萧羽，你敢！”

萧羽的眸逐渐暗沉，手紧攥住了九恶手腕，一点点将她拉至自己身后

鲜红延出的花蔓云蒸霞蔚，站在萧羽身旁的女子淡淡看他，语气带了一些抱怨

“你若再来晚一些，我就真要嫁给他了”

“恶恶，不会的，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从二人的简短又默契的对话中，萧羽明白了什么，他牙根紧咬，眸里的怒火似乎能将这喜堂内的一切燃于灰烬，“你在骗我？”

“不然呢？”

一个人的心，能有多痛才算是解脱呢

萧羽以为幼年之后，他已经冷情绝性不会再痛，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有心便会痛

“原来都是假的，连你也要抛弃我”

他看着身旁的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明艳炙热，像是燃烧一切的火焰，这本该是他的妻，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痴心妄想的大梦

“我没想过嫁给你啊，何来抛弃一说？”，九恶轻轻嗤笑，轻声慢语却仿佛一柄柄利剑

闻言，萧羽唰的褪去血色，面色苍白的像是病入膏育，只有那一双眼睛带着红痕，像是泪痕一般

“所以，你假意嫁给我，其实一直都是在与我虚与委蛇？”

“是啊”

实际上在萧羽第二次问出声时，他便已经清清楚楚知道答案，但他仍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直到看见九恶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才缓缓地扯了扯唇角

“呵…”胸膛勉强平息，毫无预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压抑嘶哑，“可是…我是真的心悦你”

话落间，空气有片刻凝滞，再开口时，萧羽的声音轻柔飘渺了许多

“小时候我嫉妒萧楚河，凭什么他们能拥有那么多，父皇的重视宠爱，人人都称赞他是北离第一天才”

“而我呢，同样是父皇的儿子，我却受尽冷眼…”

“我总想着站的高一些，这样那些人就能看到我，不敢再轻视我”

“我野心勃勃，我满腹城府，我是个会让你讨厌的人”

“我也不想的，但我要站上高位，遇见你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因为我发现我最想要的是你看到我…”

萧羽说了许多许多，他跨越踟蹰，跨越重重危险，终于有机会将人锁在身边

归根结底最初只是朦胧的惊艳，最后却演变成多个日夜的不甘与踌躇，后来以为往后余生全是她时，却不想会被残忍的打破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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