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0

说完一句淡淡不走心的抱歉后，九恶敛目沉默，屹立在原地

赵玉真却明白她这种敛默，这经常在他们午夜温存后，他说爱她的时候，九恶看着他时的神色就是这样淡然

那双和夜空一样灿烂的眸子倒映他的身影，淡淡若有若无的与世疏离，颓靡着

只是一眼，他的心也要碎掉了

他吻过她微凉的唇，他们一同于寒冬相拥而眠，朝晨比试对决，望城山内每一寸之地都留下了他们的笑容与足迹

他足够了解九恶，九恶也了解他

他爱着的女子容貌无人能及，身手更是从无匹敌，九恶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她哪都好，就是不爱他

想到此，赵玉真用力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九恶是从不会道歉的”

“你与我致歉，是因为愧疚，还是…”

九恶打断了他，眉眼平静，“寒衣姐说我毁你了，该跟你说声抱歉”

赵玉真心中一颤，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散去

他悄无声息的步伐紧随着踏地而来，一瞬间温热的手指街着九恶的脸，他低眉，欲与其缠绵落吻，却被九恶无情躲开，空留他一双手停滞在此

曾经看她总是叫他一声小道长，事事有回音，件件有着落，可如今这双眼睛里却是空空如也

“为什么躲？”

九恶没给他期盼的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发簪上，“你还戴着这个？”

那是在九恶在望城山下，某个小镇偶遇脂粉铺子随手买回来哄人的小物件

这并不值钱，可那时的赵玉真却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笑着别入青丝中，眉梢眼角温柔如水，惑人的澄澈比得过世同所有的清泉

他说，吾妻相送，何以论贵贱

那时花漫苍穹，青衣道长捧住九恶脸颊落下一吻，漫天花雨，那是与她相处不知多少次，也只依然觉得不够的时光

只是如今，一切物是人非，赵玉真轻轻抚上玉簪，眉目之间带着阴郁，“是啊，还戴着”

“它无时不刻不在提醒我恨你，也无时不刻不在爱你”

言语间，九恶白皙脆弱的脖间被不知何时召回的清霄剑抵住，男子眼眸透露阴冷残忍，“后来我想，不如杀了你，你死了我也和你一起死，这样的想法竟让我能愉快的笑出声”

萧崇至此，盯着赵玉真目光冷鹜，配剑出鞘，“放开她！”

赵玉真看他一眼，面色冷凝，又将目光聚焦在九恶身上，眉眼定定，忽的落在一颗水珠

“阿恶，拔剑吧”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的剑了，这一次，我向你问剑”

“你知道你赢不了我”

即便是如此针锋相对之景，迤逦艳稠的女子神色也依旧淡漠，他们都足够了解彼此

赵玉真闻言，心头一痛，止住的泪又流下，“我知道，即便你不拔剑我也赢不了你，更何况你通晓无量剑的所有招式”

而这些，都是他亲手教给了九恶

当世五大剑仙之一，三岁被望城山掌教收入关门弟子，六岁习得大龙象力，十一岁无量剑法出神入化，赵玉真是当世无人能及的天才

差一步便可成仙之人，却因为错爱了一个无情女子，把毕生所学的功法倾述奉上，即便那个人不屑一顾，那却也是当时的少年唯一可以拿的出手，那是赵玉真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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