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4

“宗主，矫冕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狐疑的目光打量无心，不难看出莫棋宣对九恶离开之事有多迫不及待

无心浅浅的笑着，根本没在听莫棋宣在说什么，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才叫无心回过神来

“再等等”

视野之中，除了雪景之外，还有那盛开在纯白之中的艳红色花朵，犹如滴落的血液侵染，美丽的令人躲不开视线

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丽景色

风雪之中的梅花，不如摇曳生姿的美人，无声的绽放自己最美的一面

“你看，这梅花好看吗？”

他伸手触碰九恶手中梅枝上的花朵，是冰凉的，没有那一日她离去时光点的温暖，“好看…”

“若是深渊也有这般好看的梅花就好了…”

九恶声音平稳，一如往常淡然，并未有异样，无心握着她的手却微僵，被暖意冲昏的头脑顿时清明，只觉心疼不已

“深渊？是阿姐的家吗？”

“嗯”

九恶淡淡点头，无心便又问：“为何没有梅花？”

雪景芒白，雾色濛濛，九恶眼眸幽幽看着掌心红梅，声音似暗息又似无意，“深渊无风无雨，不似人间有四时风雾，那里只有黑暗，不见阳光”

无心闻言，眼底是浅浅心疼的光，浅粉的唇瓣微微颤抖，“所以阿姐才会来到人间？”

“嗯，我想多见些不同的风景”

“那待一切结束后，阿姐带我去深渊吧，我为阿姐将人间的花种满你的家，可好？”

他的眼里有万千星辰，于纯白的雪地之中，九恶侧目看去，仿佛在那双眼里看见了人间透亮，广阔的蔚蓝色天空，与沉重难言情

抛去人间繁华踏入死寂之地，他的生命也会永远停驻流动，得已长生，或是幸事，可时日一长，孤寂潮涌便会将人吞没

见九恶抿着唇不再说话，一时焦虑之下，无心瞬间恹了

“不愿也没关系，阿姐陪我在人间度一生也是好的”

他退而求次，九恶却突然重重扑来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眼眸沉沉看他，“你看，你是会疼的，我们之间，到底还是不同”

“阿姐…”

“走吧”

九恶刻意的回避了这个话题，无心当然有所察觉，沉默的跟她亦步亦行，在月华如纱笼的白皙脸颊，一半闪着玉色光辉，一半却隐在暗影之中

直至上轿冕前，九恶才转身看她

“深渊很黑，你能适应吗？”

乌黑的阴影遮住了少年的身躯，只看到无心愣愣的抬眸，欣喜窜过眼梢，“我不怕黑，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便什么都能适应”

画一般的眉眼盈满泪水，他就像只因为一句话便被敲开的蚌，只能毫不抵抗地露出柔软的内里

“虽然种不了人间的花，但深渊可以容的下你”

多么动听悦耳的话，甚至令少年在黑暗中，浮现出灿烂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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