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海底藏暗礁(11)
入了夜,少女一步一趋的走进了雪宫的庭院。
风雪声在她耳畔呼呼作响,月念只眨巴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躲在柱子后鬼鬼祟祟的正打算接下来的计划,就听到一声低沉又冷冽的声音破空而响。
雪重子:“出来吧”
月念显出身形,脸上也没有被揪出来的尴尬,而是笑脸盈盈的撒着娇。
月念:“大雪~”
雪重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无奈的点了点桌面。

雪重子:“你怎么又来了”
月念凑到少年跟前,拉过他的袖子撒娇式的摇了摇。
月念:“这不是想你和小雪了吗”
雪重子稚气的脸上多出与他面上年纪不符的稳重。
雪重子:“你是想雪莲了吧”
见被道破了来意,月念也不装了。
月念:“咳咳,你还拘泥于一两朵雪莲吗”
雪公子:“后山的瘴气越发严重,今年的雪莲也不多了”
月念转头去看那位刚从门口出来的年轻男子。
月念:“啊…这”
雪公子:“不过,阿念要是想吃,给你摘一朵也是无碍的”
雪公子展出笑颜,温润的气质倒让人更想亲近他。
月念:“还是小雪好”
雪重子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雪公子从湖面上挑出一朵开的不错的雪莲放入茶里去煮。
很快,茶香四溢,带着雪水的甘冽以及矜贵雪莲泡开的幽光。
雪公子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先递给了月念。
月念:“多谢”
少女接过茶杯,小酌了一口。
雪莲的清冽又带着茶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连带着心情都不免心旷神怡起来。
月念:“宫子羽已经开始试炼了吗”
正在品茶的雪重子闻言,拿着茶杯的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
雪重子:“明日才正式开始”
月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抿了一下唇缓缓开口。
月念:“你觉得……”
雪重子:“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雪重子面上不显,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让月念颇为无语的咂了下嘴。
月念:“不是我说你大雪”
月念:“从我第一次见你,好像就没见你怎么笑过”
月念:“你天天板个脸不僵吗”
少年俊秀的脸上一僵,垂下眸沉默。
少女见状直接凑到他跟前,用两根手指一左一右扯开他的嘴角,使他的嘴角上扬至45度一个标准的微笑后才满意的放下了手。
雪重子的笑容有些僵硬,鼻息间还传来来自少女的馨香,想要责备的话语卡在了心里。
月念:“对嘛,这样多可爱”
雪重子:“我,不,可,爱”
一字一顿的说完过后,雪重子的嘴角放平,又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月念轻哼一声转过头,也没有注意到少年耳根的红晕。
月念:“在这后山待久了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雪重子摇摇头。
雪重子:“宫门祖训,后山雪氏族人除长老以外,不得踏出后山半步”
月念:“果然是年纪大,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月念:“偷偷跑出去不就行了”
雪重子没有搭话,细长的手指搭在杯沿轻敲了一下。
月念:“好好好,我走我走”
少女搞怪的向他皱了下鼻子后提着裙衫离开了雪宫。
雪重子默默盯着月念的背影离去直至消失,一旁的雪公子看着他这副痴情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雪公子:“别看了”
雪公子:“你又不是不知晓阿念的心思”
雪公子:“她的心里只有前山那位公子”
雪公子自说自话着。
而雪重子瞥了他一眼后没有言语,攥着手里的手帕又紧了几分。
那手帕上的一角还绣着一朵粉色的山茶花,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手帕。
这是之前月念来偷雪莲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在她走后,雪重子从地上拾起了这张手帕敛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翌日响午,月念坐在她的房里,案上正是她平日要用到的虫子,药物之类的,由于月公子怕蜘蛛一类的昆虫,她对这些管控也较为严苛。
皱着眉颇有些苦恼,她最近都制毒都没什么进展了,好像什么毒她都试过了,压根对她不起作用。
但她已经炼成了百毒不侵之身,总不能找个试药的人吧,要是不小心将他毒死了怎么办呢。
月念:“啊,好难啊”
月念无精打采的翻开了一旁放着的医书,不自觉的被一株植物吸引去了目光。
出云重莲……
月念:“出云重莲,包治百病,起死回生……”
她曾听宫远徵说过早已绝迹的“出云重莲”,零落在雪山冻土层中,他搜集到了几棵。
眼底不免起了几分兴味,看起了医书。
一看就是一下午,再抬眼时门外已然天黑。
白色天灯在缓缓上升,星星点点的火光破开夜的静谧,飘向远处。
心下一惊,少女猛得起身,却因为太久没有站起来产生了眩晕感,不自觉的向前坠倒,撞上了桌角。
月念:“嘶……”
月念抬手去摸额角,手放下来,骤然是猩红的一片。
顾不得疼痛,月念着急忙慌的破门而出,往前山赶着。
身后的月公子伸出手想要阻拦却听见黄玉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子,前山传来急报”
月公子:“进来”
“月长老遇刺身亡。”
月公子怔愣了一瞬,旋即眼底一片深意,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
月念刚进入议事厅看到了地上已经盖上白布的月长老尸体,以及墙上的一片血字。
眼底蓦地起了雾色,张着嘴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长老议事厅里,此刻已经有很多人,宫远徵也看见了她,眼底带着心疼。
走近了她,揽过了她单薄的身子。
宫远徵:“阿念……”
月念将脸缓缓移向他,猩红的额角和通红的眼眶再加上一身白衣倒显得有些骇人。
但宫远徵只是慌忙从怀里掏出手帕小心擦拭着她额角上的伤口,轻声细语道:
宫远徵:“疼吗?”
月念摇摇头,又点点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珍般颗颗滚落。
月念:“宫远徵,我心里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