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62）

庆帝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反应，最后看向范闲，淡淡道：“范闲，你可有证据证明走私一事是长公主和二皇子做的？”

范闲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李承泽的反应太过淡定了，庆帝也是，好像他们二人对此都早有预料一般。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个地步，范闲自然不可能再退缩：“臣提前让人去了走私一行必定会经过的中转地史家镇调查，找到了走私的账本，还有史家镇的人，他们可以证明长公主和二皇子的确有和北齐勾结，行对庆国不利之事。”

“账本呢？证人呢？”庆帝问。

范闲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侯公公连忙上前接过，递到庆帝面前。

“走私一事牵扯数额太大，这里只是其中一本账册，其他的账册，臣稍后会全部奉上，还有史家镇的几位证人，他们都在京都的客栈中休息，随时等待陛下的传召。”

“那就把证人传上来。”

侯公公领旨出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饭桌上的菜也一点一点凉了下来，可出宫传唤证人的侯公公却迟迟未归。

没有一位皇子敢动筷子，皆是老老实实坐着，默不作声。

范闲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地放大，直到侯公公一人回来，身后也没有跟着人。

“陛下，奴才去了小范大人所说的客栈，并非发现有史家镇的人。”侯公公的头更低了，“另外，刚才有人来禀报庆国偏远地方有一个小镇，因村中人没有注意，白日起火，现已经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那个地方就是史家镇。”

怎么会？怎么会？

范闲不相信所听到的一切，瘫坐在地上，抬头时瞧见李承泽似乎并不惊讶的表情，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想通了。

是李承泽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所以提前一步杀害了客栈的证人，甚至为了杜绝后患，还派人去史家镇斩草除根！

几百条人命，就这么在上流权贵的一句话中灰飞烟灭！

何其可笑。

“陛下，是李承泽买凶杀人！”情绪激动之下，范闲失声喊了出来。

殊不知李承泽自己也在纳闷呢，客栈中的史家镇证人是他派人除去的，也的的确确又另外让人去史家镇灭口，想将参与到走私一事的知情人全部除去。

可他前两日才下命令让人去史家镇灭口的，按理来说他们这个时候恐怕还没到史家镇啊。

庆帝翻了几页账本，道：“证据呢？”

“陛下，虽然人证已经不在，可您手中的账本同样可以证明李承泽与北齐走私。”范闲冷静下来，愧疚、自责、仇恨等等情绪包裹着他的内心，随之而来的是对李承泽强烈的憎恨。

想扳倒李承泽，让李承泽付出代价的决心从未如此强烈过。

庆帝放下账本，似笑非笑，“范闲，仅仅靠着几本不知真假的账册就敢公然指证庆国的二皇子，你凭什么？又是以何等身份说出这些话的？”

这话说的颇为尖锐，就差指着范闲的鼻子说他不够格了。

宴席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言语，就连太子和李承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