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61)
范闲回京,待解决完城门口的矛盾后,庆帝一道口谕,把几位皇子,捎带着范闲,一起叫到了宫里参加家宴。
常年领兵在外的大皇子刚回京不久,不熟悉京都目前的情况,侧目瞥了范闲一眼,心里暗暗感叹范闲圣眷之浓。
连陛下的家宴都能参加。
如李承泽所说,就算范闲明面上是被四顾剑逼迫,无奈假死,但欺君就是欺君,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揭过。
不过好在庆帝没有要计较此事的意思,象征性地赏了范闲廷杖,侯公公琢磨到庆帝意思,提前知会了行刑的太监,让下手轻点。
可到底是受了廷杖之刑,皮肉之痛做不了假,范闲落座的时候咬牙忍受着疼痛,没发出声音。
庆帝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各有小心思的诸位皇子,“我听说你们在城门口差点打起来?”
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问。
事实也确实如此,庆帝对于底下皇子们的小打小闹一向是放纵不管的态度,等太子解释完事情缘由后,也就没再问,转而问起范闲的北齐一行。
“陛下,如今北齐锦衣卫的沈重身死,北齐太后和小皇帝害怕上杉虎回到军队拥兵自重,一直将其困在上京城,朝堂党派之争严重。”
庆帝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声北齐,脸上隐隐有些不屑。
也是,北齐太后和小皇帝净顾着窝里斗,自恃将庆国牢牢掌握在手掌心里的庆帝自然瞧不上他们。
太子适时地拍拍马屁:“北齐重文抑武之风盛行,待我们庆国军队休养段时日,来日挥师北齐,到时北齐归入庆国的版图想必也是指日可待。”
庆帝呵呵笑了一声,难得给了太子一个好脸色,转头又问起范闲:“北齐一行还有什么吗?”
“陛下,臣确实还有一事要禀报。”范闲垂下眸子,再抬起时一如从前般坚定,有点卷卷的高马尾垂于身前,有种不顾一切的美感。
“臣在北齐上京城时,发现内库在北齐开设的店铺账册不对,后沈重临死前向臣交代,北齐锦衣卫常年与庆国有走私往来,而勾结的人正是如今掌管内库的长公主与二皇子。”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李承儒目不斜视,眼中闪过一抹惊奇,未曾想到范闲的胆量如此之大。
李承平听了此等秘辛,恨不得捂住耳朵,缩在角落里,早知如此,今日就不来了,省的掺和进这摊浑水里。
太子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站了起来,为李承泽求情,做足了兄友弟恭的模样。
“陛下,儿臣不相信二哥会是为了一点银钱就勾结北齐重臣的人,京都城内人人都知二哥喜好奢靡,又得陛下宠爱,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银两,就做出背叛庆国之事。”
明面上是求情,可话中处处都在暗指以李承泽奢靡的性子,走私的银两绝对不可能小,而走私的银两具体用来做了什么更是引人深思。
李承泽没想到范闲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件事捅出来,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地镇定下来。
“陛下,范闲虽是鉴查院提司,又素有诗仙美名,可无论是谁,说话做事总要讲究证据的,就算是小范大人,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指认儿臣,污了儿臣的清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