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37)
范闲是苦主,又点名牛栏街刺杀并非林珙一人所为,还牵扯进了北齐、东夷,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林珙为杀他,不惜勾结敌国之人的高度。
如此会说话,让林相都忍不住多看了范闲一眼,心里感叹若不是林珙执意要杀范闲,让两家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梁子,这一看就大有作为的小伙子当他女婿倒也不是件坏事。
庆帝道:“林相有何想说的?”
“陛下,微臣想问范公子可有何证据证明牛栏街刺杀是犬子所为?”
“范闲,你怎么说呢。”
“北齐暗探司理理便是证人,如今她被关押在鉴查院的地牢里,若陛下需要问话,可随时召见。”
“传司理理入宫。”
在等待的时间里,太子为拉拢林相,开口道:“司理理只是一个青楼花魁,身份卑贱,又加之是北齐暗探,非我南庆之人,焉知不是胡乱指证林珙,就是为了让我南庆内部生乱。”
李承泽觉得好笑:“太子的这番话,那日我在公堂上便听过一遍,同样的招数太子不觉得烦,我都快听腻了。”
庆帝嫌他们吵闹,出去了,这下在场没人说话了。
金安宁站的腿有点麻,偷偷打量在场的其他人,范闲眉头紧锁,在为接下来要打的硬仗做准备,太子在和林相搭话,试图拉近关系,李承泽在吃桌上的葡萄。
李承泽发现她了,还轻轻做了个口型:“皇宫的葡萄真酸。”
金安宁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唇角轻轻弯起,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同样用口型回道:“下次我请你吃我家果园的葡萄,肯定比皇宫的葡萄甜。”
李承泽似乎是看懂了,笑了下。
司理理到了,一同到的还有坐着轮椅而来的鉴查院院长陈萍萍,大庆数一数二的权臣。
庆帝回来了,在听完司理理条理清晰的证词后,“你是北齐暗探,杀了范闲对北齐并无多大的好处,想必你们的图谋也不仅如此吧?”
陈萍萍适时开口搭腔:“陛下所言极是,林珙乃是林相膝下的二公子,如今国战在即,边疆动荡,林相身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恐怕北齐的最终筹谋是想借二公子达到更大的目的,杀范闲只是顺手。”
“陛下……”林相忍不住开口辩解。
庆帝置之不理,径自开口道:“哦?陈院长不妨再详细说说?”
君臣二人此刻仿佛在唱二人转,一唱一和的,旁人轻易插不进来。
“陛下想啊,若南庆和北齐战事再起,军队调度、粮草准备等等,都免不了需要六部在其中的作用,而林相的职责便是统领六部,但凡战事有什么风吹草动,林相都能一清二楚,林相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内涵林相的意思,只是担心令公子恐被敌国蛊惑,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庆帝站起来,行至陈萍萍身前,完全没去看跪在地上的司理理,拍掌笑道:“陈院长言之有理。”
然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面含怒气,连声音仿佛都压抑着浓浓的怒气:“我们南庆一向敬重北齐文坛人才辈出,想与他们交好,却不想北齐暗藏祸心,竟敢暗中插手我国朝廷之事,不仅想毁去南庆文坛未来希望范闲,还意图借林相的手得知我国重要情报,好一个北齐,真是好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