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剑心28

　　屋里传出付瑞低低的笑声，很短促，但很清晰。

　　“嘭！”

　　梵云飞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

　　他猛地推开门，直冲进去，桌上的酒杯被他的袖子带翻，醇香酒液“哗啦”一下，全泼在权如沐身上。

　　雅间内瞬间安静。

　　“你干嘛呢？”付瑞脸上的笑意冻结，抬头看他，声音不高，却让雅间气氛温度下降。

　　权如沐随便扒拉两下身上的水渍，挑了挑眉，看好戏似的往后一靠。

　　梵云飞张了张嘴，着急得原地跺脚，一下子脑子有点空。

　　他刚才其实没想打翻杯子，他只是不想让国师碰他少爷的手，也不想听国师乱说什么娶公子，更不想看少爷对国师笑。

　　“我……”梵云飞喉咙发紧，手指蜷缩抖了两下，脱口而出，“我不小心……对不起少爷。”

　　付瑞仔细看他，他身上穿得比以前在他家传朴素的江南风格的衣服华贵多，干净漂亮，气质也好，真不愧是个皇子。

　　完全看不出流浪了很多年。

　　就是右边脸颊有一道半指长的血痕，嘴角红了一块，给这张漂亮俊美的脸平添一点无辜可怜又惨淡的意味。

　　不像是自己练功练的，倒像是和别人打架被打的。

　　让付瑞在意得不行，却又因为眼前的突发情况，而无法别扭地插入这种关切的问话。

　　“不小心？”付瑞放下茶杯，瓷器碰在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他站起身，“既然不小心，那出去吧，我不怪你。”

　　权如沐一听这话，立刻瞪向梵云飞。

　　梵云飞立刻想起来，在今晚离开皇宫前，权如沐说，想干嘛就干嘛，直接点。

　　“少爷！我不走！”梵云飞立刻着急地喊。

　　“那我走，别跟来。”付瑞头也不回地抬腿离开，心里估摸着这权如沐估计又在帮梵云飞出什么馊主意，但他也不想在权如沐面前表现出现。

　　梵云飞握了握拳，决定不听付瑞的，直接跟上。

　　权如沐慢悠悠站起来，喝完最后的茶，小声调侃：“醋劲儿还挺大。”

　　付瑞去店里忙工作，梵云飞就在旁边跟着，偶尔帮忙端盘子。

　　付瑞去后厨跟厨娘说话，梵云飞差点被里面的美食勾走。

　　还好听到付瑞一声低笑，梵云飞迅速回神跟上付瑞离开后厨。

　　付瑞离开店里，梵云飞眼看街上四周没什么人，立刻拽着付瑞的宽袖不放。

　　他比付瑞高了半个头，微微塌着肩膀，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大型犬，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少爷，我错了。”

　　“错哪了？”

　　付瑞脚步不停，慢悠悠走在大街上，自己的袖子还被人攥得死死的，其实他没在生气了，只是在配合梵云飞。

　　他知道梵云飞今晚跟权如沐合谋了什么，现在肯定有些什么没说的话。

　　“打翻……杯子。”梵云飞说得艰难，他抬起头，月光下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今晚格外有情绪，尤其是焦灼，“可是他碰你。”

　　付瑞眉心微蹙，明知故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