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38

　　付瑞指着邱夏，低头看大娘：“这才是你杀梁远的动机。是他怂恿的你。”

　　旁边邱夏歪着脑袋，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你怎么知道是我怂恿的？”

　　“不止梁远，他儿子也是你怂恿杀的。因为你不叫邱夏，你本姓夏，后来改的名，能做到这件事，而档案又毫无痕迹的……”付瑞停顿了下。

　　杨羡看了眼付瑞，心说，是官家帮的忙。

　　付瑞微蹙了下眉，接着说：“总之，你本来姓夏，名于秋，你有个兄长，叫夏于春，就是三年前被梁信诬陷的那梁家的仆从。”

　　“师父明明说没人会知道我的身份的。”邱夏无奈笑了下。

　　付瑞紧盯着他：“你是女孩，夏家只有一对兄妹。”

　　杨羡震惊的目光又在邱夏身上打量一番，但又后知后觉失礼地移开。

　　邱夏低头看了眼自己，苦笑道：“本来还想辩解一下，身份都被揭穿，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呢，为了让自己肤色偏向男人，我天天在外面晒，干粗活，为了声音像男人，特意把喉咙烫伤。哪里暴露的？”

　　“从那天在梁府门口，看到你和沈大人站在一起就猜到了，你和他的背影，有截然不同的曲线。男子的肩膀比女子宽，而女子的胯部比男子宽。”付瑞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长得像男人也无济于事。”邱夏苦涩道。

　　“可你参加科考，赢了一大群男子，若是没有我，你就是状元了。”付瑞轻声说，他垂下眸子，反复说：“我是多余的，没有我，你就是状元了。”

　　“我不在乎。”

　　邱夏盯着他惊愕的脸庞。

　　她嘴边缓慢扬起轻蔑的笑：“复仇其实并不需要科考这一步，但这是我哥的抱负。他一直很努力养活我和爹娘，我不能抛头露面，他就一边为赚钱做短工，一边又叮嘱我女子也要好好读书。”

　　“于是我就跟我师父说，我想试试看。我本就打小读书，后又有师父点化，倒是轻松得很。”

　　“所以才等了两年之久？”杨羡问。

　　“也不全是，因为当年哥哥被害死后，我爹娘就去报官伸冤，但当时的开封府判官还不是沈大人，当时的判官大人就是个混账，他说，没有我哥的案子。”邱夏眼底流露出恨意。

　　她情绪越激动，眼眶通红，声音变得沙哑而又沉重：

　　“可我哥明明就是他判的！后来，我爹娘就先后被不明人士给打死了！我被师父救了，才逃过一劫，才隐姓埋名活下来等这一天，我师父告诉我，是梁远那个狗官主使的。他说，只有我当官了，我才能有机会找到当初错判的卷宗！所以我只能努力去坐上那官员的位置！”

　　付瑞问：“你师父是谁？”

　　邱夏却看了眼付瑞，忽然上手抓住他肩膀，疯狂叫喊：“梁远在哪？你让我杀了他，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我只要他死！”

　　“他……还不能死。”付瑞犹豫道，“夏姑娘，原本你可以一直当这个官的，前途无量。”

　　“谁稀罕顶着男人的身份活着？”

　　“……”

　　这时，一直沉寂的轿子帘子被掀开，沈慧照从里边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了，既然你已经认罪，随我回开封府。”

　　“不行，你让我杀了他再说！”邱夏崩溃哭喊，“大人，求你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