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88

　　“你干嘛跟我说这些？”梵樾还不明白前因后果，“被坚定地选择”这跟奇风有什么关系？

　　“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瑞儿，又怕你不理解他，所以拿你弟弟做例子，你总会有理解你弟弟的一天，不需要你选择护着瑞儿，只希望你不要和他背道而驰。”

　　容先将雪莲圣剑给了白烁，身体腾空而起。

　　“等会！”白烁抱着剑，往前跑了两步想把他拉下来，却被一道树藤给缠住了身体。

　　她挣扎又着急喊：“容先前辈！你死了我师父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应该会对我失望吧，但没关系，他身边有重昭。”容先苦笑说，“我很爱我的每一个家人，包括玲珑阿九，瑞儿，还有阿妩和阿七。可这个家被我搅得一团散，也该从我这终结。”

　　白烁试图爆发全身的灵力挣脱树藤，但下一刻，容先的额间一点白光冒出来，又钻进了白烁的身体。

　　白烁脑袋一阵晕乎，爱念被吸收进体内的无念石，庞大的神力在她身体里游走。

　　她不得已停下脚步转化这股力量，否则她得暴毙而亡，却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容先消失在她面前。

　　情树恢复了生机。

　　枯萎的枝丫像万物复苏一般生长，开了花。

　　容先是偷偷来的，甚至没人知道他复活了，没人知道这棵树下的神魂是谁。

　　一切归于平静。

　　梵樾去拉起坐在地上，望着情树发呆的白烁。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梵樾说。

　　“可我师父呢？”白烁木讷地望向他，“我要怎么跟师父交代？我集念还把他唯一的兄长害死了。我怎么跟他说？他们才刚刚重聚一个月，等了一千年的执念，才相聚一个月！他成全了玲珑，成全了阿妩，我师父呢？”

　　“他会懂的。”

　　“所以他懂事就该忍受不被选择的憋屈吗？”

　　梵樾不说话，他答应了付瑞要保护白烁，只好陪她在一旁。

　　这世间有些事，就是没有两全法，过于执着，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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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城青青草原。

　　似乎有一阵子没开张了，店里的桌椅都生尘了。

　　付瑞就坐在大堂靠窗边的那桌，白烁把雪莲圣剑放在桌上。晚霞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像将他吞噬进火光中。

　　“师父……”白烁小心开口。

　　付瑞却眼神迟缓地将目光上移，声音异常平静地问：“他死了？魂儿都没剩？”

　　白烁点点头，将在静幽山发生的一切跟他说了一遍。

　　情树稳定下来后，狐族又继续举行了继任仪式，山主的位置还是交给 了慕九。

　　慕九身边不仅有个常媚扶持，还多了个幻化成陌生人的玲珑保护他。

　　他还娶了天火，但天火还想继续留在梵樾身边做事，他选择尊重天火的决定，他们成婚完第二天就各自忙，暂时异地，各自忙各自的事。

　　一个跟梵樾回了极域之地。

　　一个留在狐族处理内部矛盾。

　　玲珑一家都很安稳地过起日子，阿七和容先都埋在那树底下。

　　而白烁也顺利收到了容先对家人的爱念。

　　付瑞听完“爱念”那个词，差点笑出声，他眼眶湿红，沙哑着声音说：“但凡是个恨念，我现在就去把静幽山给炸了，却是个爱念。”

　　白烁抬头看付瑞，他眼眶盈满泪水，嘴边却在笑，一种难以让人释怀的笑，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以为付瑞会哭，会崩溃，却没想到会笑。

　　紧接着她看到付瑞那头乌黑的短发渐渐变成白，又在晚霞下变得橙红。

　　随着这颜色越发清晰，她也越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一向温和的灵力变得尖锐暴躁，又让人不安。

　　付瑞最后没说什么，把雪莲圣剑拿起来上楼了。

　　白烁望着他的背影，以及那头瞬息间变白的短发，没来由地她想起，付瑞和梵樾都说过——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