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3(加更)

范闲背着付瑞接着往前走，目光沉沉，步伐稳重：“我知道。”

付瑞又无力地继续趴在他肩上，深沉的困倦席卷而来，呢喃说：“林相刚刚帮了你一把，你不是说他恨你吗？他为何恨你来着？”

范闲轻声回应：“因为我亲手杀了他儿子。”

付瑞来了些精神，不可置信地看他。

范闲淡然道：“他们要为林珙报仇，我理解，但我没错，因为林珙害死了我唯一的朋友，滕梓荆。”

付瑞：“……”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继续趴在他肩上，只是拢了拢搂在范闲脖子上的手臂。

范闲：“我在出使北齐前，他们在查林珙的死时，我没承认，躲了过去，陈院长帮我把这事推给了四顾剑，陛下也用这个理由，向北齐发动战争。他儿子死于四顾剑，这已然是陛下的口谕。所以林相虽然后来得知了是我干的，他也不敢明面说出来，说了就是抗旨。所以明面上，他帮我是理所当然，顶多暗地里弄死我。”

两人越往前走，前面的路，越静。

原本应该是人多的闹市，结果这会一个人也没有，甚至地上到处都是洒落的新鲜果蔬。

“付……”范闲刚想让付瑞提高警惕，结果背上的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无奈之下，范闲继续往前走。

很快又毫不意外地看到李承泽从旁边走出来。

范闲脚步不停，李承泽也紧跟旁边：“他怎么了？”

“闪到腰了，背了一会，就睡着了。”范闲解释了一句，“殿下若是有事要说，那还得劳烦小声些。”

李承泽：“那为何是你背？”

范闲：“谁让你们走那么快，让小付将军落在了最后，没人看到。”

李承泽深叹口气，又说：“殿上那份名单，恐怕都是我的门下吧？鉴查院监察百官，谁都有些把柄在，应该是你挑挑拣拣，挑的都是我门下？”

范闲一边走得平平稳稳，一边轻声应：“嗯。”

李承泽：“承认了？”

“有什么不好认的？”

李承泽横到他面前，“说实话，虽然咱俩之间发生了这些事，但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那我谢谢你。”

“那名单上的人，查就查了，这事，到此为止吧？别太过分。”

“这句别太过分，那可太过分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听说过？”

“哪来的话？既如此又何必分皇子和庶民？”

“……”范闲沉默了下。

很快又听到肩上的人嘀咕说：“这还真是个狗屁世界，该传的话，那是一句没传。”

两人都看向付瑞，付瑞睁眼从范闲背上下来。

“你没睡啊？”李承泽看着他说。

“我好歹是个将军吧？十米开外的呼吸声我都能听得见，何况你们在我耳边吵架。”付瑞无奈说，顺便伸了个懒腰。

李承泽刚想问他十米开外是什么距离，低头就看到范闲伸手搂过去扶着他后腰。

“干嘛？大庭广众的。”付瑞收回手，打在他手背上。

“殿下不帮你把街道清了吗？哪来的人？”范闲轻声说。

李承泽莫名心虚地看了眼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