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二)

江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说的,显得江家曾经的灭门在如今他们的心中,居然是有好处的一样。

可,这是事实,是江澄背负了十多年的惨痛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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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然后,这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

师父的呼吸声呢?

江边抬头,院内已经只剩他们两人了。

询问了弟子才知道,江澄又像往常一样,去了蓝家受伤弟子居住的那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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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澄、漠絮几人来到云深后,稍作休息,蓝曦臣便立刻带着他们去了那几位神魂受损的弟子院中,请漠絮诊断。

但奇怪的是,漠絮并未马上给出结论,明明当初在眉山时,她能够很迅速地给出自己的推测,态度也并非摇摆不定。

为何见到了真人,却无法有诊断结论呢?

这种情况,让蓝家人的心一直提着,就怕出现最不想听到的那种答案。

所以,即使漠絮一天天往那个院子跑,做一些在寻常人看来压根不是诊断手段的举动,蓝曦臣也压下了其他人躁动不安的情绪。

江澄闲着没事,除了收收信,回回信,就是悠闲自在地去陪着漠絮,看着她满院子乱跑,揪一朵花,拽一根草,再装一罐山泉水。

不问内情,不予怀疑,就静静地等待着她给出的结果。

至于魏无羡那边,蓝湛倒是想拉着人去合魂,但是在看到蓝曦臣全程陪同去受伤弟子院中诊疗时,他的脚步便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神智退化为稚儿,浑浑噩噩,吃穿住行都要人伺候的几个弟子,和静室床上昏睡不醒的魏婴,两幅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最后,化作那些弟子曾经腼腆和羞涩的问好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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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今日,漠絮主动提出,要去看看魏婴。

几人来到静室,看到的就是面色呈现不正常青灰色的魏婴。

蓝湛坐在床边,握着道侣的手,眼含期待地看着漠絮。

漠絮走到床边,掀开魏婴的里衣,露出他的胸膛。

魏无羡也跟着来了,他怕漠絮直接把魏婴唤醒,然后对方再次脑袋被门夹了,对江澄说些不好听的话。

见到漠絮这个举动,魏无羡脑子一热,跨步上前,抬手盖住了江澄的眼睛。

江澄:……

“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江澄握住对方的手腕,下移,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尴尬地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的魏无羡。

魏无羡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支支吾吾,不敢看江澄的眼睛:“他有什么好看的?可,可别被人赖上了……”

他不敢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念头,虽然这个有了自己记忆的莫玄羽壳子的魏婴,现在喜欢的人是蓝湛,并且以前做了很白痴的事情。

可万一呢,万一对方哪天突然觉得蓝湛不香了,发现记忆里那个少年江澄又软又乖,现在这个江宗主又帅又拽,然后兽性大发,花心泛滥,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魏无羡恨死了这人能读自己的回忆,能看得原本独属于自己的小江澄。

所以,他必须防患于未然的未然。

他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没人知晓,但是在那句话出口的瞬间,屋中的蓝湛和蓝曦臣却同时变了脸色。

尤其是蓝曦臣,似乎是想起来以往这个弟弟在爱情的驱动下,对江澄深之又深的敌意和偏见,和做出的种种无礼举动。

他甚至以为魏无羡刚刚是在讽刺蓝家。

所以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向江澄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

而蓝湛,以为魏无羡见不得自己跟魏婴的亲近,厌恶自己跟他的关系,才会说出“赖上”这种嫌弃的话语来。

被心仪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直接拒绝或委婉拒绝,蓝湛的心不是铁做的,他紧咬着唇,疼得厉害。

看着床踏上昏睡的道侣,他更握紧了手下的人,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澄只觉得这一屋子人都挺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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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絮盯着魏婴的胸膛看了一会儿,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戳了戳,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竹管,拔掉塞子,将其放置在魏婴心口处。

漠絮挥手,示意众人后退,然后就静静地看着那个竹管。

一盏茶后,那只竹管突然动了动,然后一只通体白色的虫子从里面缓缓爬出来,在众人的视线中,爬到了魏婴的胸口,趴下不动了。

漠絮走上前察看,确定蛊虫是苏醒的后,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忧色。

江澄开口询问:“很棘手吗?”

漠絮回头,苦笑:“可能是我预料之中,最坏最坏的一种情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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