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刚 45

　　欧阳克，死了。

　　杨康是喜悦，是大松一口气。

　　但穆念慈，她在惶恐。

　　为怕欧阳锋复仇，杨康第一时间安抚穆念慈，拿着提前给她收拾好的包袱，劝她逃离赵王爷。

　　同样，也是承担起一切的罪责。

　　穆念慈没说话，像是默认了他所有的安排，带着包袱和一小包东西，趁夜出了赵王府。

　　至于杨康，他当然是留下来，僵死亡现场做了掩饰，让所有的痕迹看起来，都像是欧阳克色心起，穆念慈愤而报复，杀害了欧阳克并畏罪潜逃的局面，使得翌日一早，茅屋的异样被人发现时，欧阳锋虽愤怒却无法立即报仇，也成功洗脱了自己的嫌疑。

　　与宋人讲究入土为安不同，白驼山庄的规矩，是火葬。

　　城郊，欧阳锋点个火，身侧只有一个杨康跟来。

　　“请欧阳先生节哀。”

　　“还在叫我欧阳先生？”

　　“您说什么？”

　　“你还叫我欧阳先生吗？”

　　“这……”

　　“应该叫我师傅！”

　　闻言杨康当即跪下，“徒儿杨康，拜见师傅！”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欧阳锋的弟子，也就是白陀山庄的唯一传人。”

　　“谢师傅。”

　　要等一个人烧尽，时间自然太长。

　　该庆幸，很快就有人来请小王爷和欧阳先生过王府叙事，只留下一名侍卫留守。

　　留下的侍卫被敲晕，有人匆匆提剑劈了这柴火堆，将上面躺着的人拉出了火舌曼舞的柴堆。

　　“你没事吧？”

　　“没事。”欧阳克睁了眼，只是脸色实在是苍白得没有说服力。真遗憾啊，亲耳听到自己被放弃，真是……刻骨铭心！

　　“走，先离开这里。”

　　被打晕的侍卫还吸了迷药，等他醒来的时候，柴火架上以只剩下被烧黑的骨头。中间发生了什么，这侍卫也不敢声张，只能战战兢兢集了骨灰前去复命。

　　彼时，欧阳锋已在看杨康掩饰九阴白骨爪的招式。

　　与此同时，废弃又破旧的城隍庙，成了穆念慈和欧阳克暂时的栖息之地。

　　柴火燃得很旺，穆念慈的视线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从他盘坐的双腿上划过，仍是觉得想不通。

　　她望着火焰怔怔出神，直到耳畔突然响起他温和的声音：“穆姑娘，谢谢你。”

　　穆念慈回神，轻轻摇摇头，“你救过我，也帮过我，理当回报。”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想，即便是我真的能脱身，恐怕也没有现在那么容易。”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俨然不适合用在西毒的身上。

　　这个话题，并非那么开心。

　　欧阳克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穆姑娘会有话问我。”

　　闻言穆念慈看他一眼，“我的确很好奇，你的腿，是什么时候……”

　　“早在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找到了疗伤的法子。”

　　穆念慈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啊，最痛苦的莫过于清醒着拿自己去赌一个早知会输的结果。

　　“穆姑娘，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牛家村，应该是不回了。若是回去村里，必定会和杨康再有纠缠。可若是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以往都是跟着义父闯南走北，从来就没有安定在哪里过，现在……

　　“若是姑娘不嫌弃，不若，我们结伴同行。”

　　穆念慈偏头看他，抿了抿唇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问：“你准备回西域？”

　　他摇头，“我一个已死之人，何必再回去碍我叔父的眼，我准备去南方走走。”

　　“南方？”

　　“对，南方。我对宋境并不算数，还要请穆姑娘一路上多多关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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