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涅槃 31

云辇停住，婢女们恭请王姬下车

玱玹仰头看着宫门前的匾额，上面是祖母亲笔写下的“朝云殿”三个大字

他不禁在心内说道：奶奶，爹爹，我回来了！漂泊异乡二百多年的我回来了！我让你们久等了！

昭昭也仰头看着匾额，三百多年前，这座宫殿里，曾盛满了她和亲人的欢笑，今日归来，却只剩下了她和姐姐，以及玱玹…

小夭和昭昭相视一眼，两人同时举步，一起跨进了殿门

小夭和昭昭站在前面，面无表情，走得很慢

玱玹随在她们身后，也是慢慢地走着

待他们走进了前殿，一个须髯皆白、满脸皱纹、苍老清瘦的老头歪靠在榻上，好似过于疲惫，正合目而睡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小夭和昭昭，视线依旧锐利

三人不知为何，都想起了弥留时的祖母，他们心头一酸，齐齐跪下，不约而同地说道

小夭：“外孙女回来了”

昭昭：“外孙女回来了”

玱玹：“孙儿回来了”

西炎王微微抬了下手

西炎王：“都过来吧”

他们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走到西炎王的榻边

小夭随性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

昭昭却并未坐下，只是陪着玱玹恭敬地站着

西炎王看着小夭，淡淡出声

西炎王：“你长得不像你娘，不过你这脸形、嘴巴倒是真像你外祖母，简直和我遇见她时一模一样”

小夭记忆中的外祖母容颜枯槁、满脸皱纹，小夭实不知道究竟像不像，只能微微一笑

西炎王好像猜到小夭所想，说道

西炎王：“你外祖母也曾和你一般年轻过，她的美貌和才华曾名满大荒，很多好儿郎都想求娶她，可惜，她选错了人”

小夭愣住，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既不能说外祖母的确嫁错了人，更不愿说外祖母没有嫁错

因为她也的确有感觉，外祖母和外祖父只怕不和…在外祖母去世前那几年，外祖父从未来看过外祖母，准确地说，除了外祖父提着剑想杀母亲那次，小夭从未在朝云殿见过外祖父

直到外祖母去世后，外祖父重伤，才搬到了朝云殿

就在昭昭深思西炎王话语中所蕴含的深意时，西炎王突然目光一转，落在了昭昭身上

西炎王：“昭昭，过来”

昭昭看了一眼玱玹，才缓缓走了过去

西炎王：“三百年了，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你的眉眼很像你的母亲，可性子却如你的父亲一样温文尔雅…”

昭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与外祖父的关系不如阿姐那般亲近自然，甚至是有些生疏…

可出于礼节，昭昭勾了勾唇角，轻轻点头

昭昭：“外爷谬赞了”

昭昭：“许久未见，近来外爷身子可好？”

西炎王：“如果你和小夭能经常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我怕是会更好”

说罢，西炎王看向了玱玹，微笑散去，不像看昭昭和小夭时的温和欢喜，而是苛刻挑剔的

玱玹没有低头，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任由西炎王打量

半晌后，西炎王才说

西炎王：“我还以为你被皓翎的风流旖旎消磨得已经忘记了怎么回来”

#玱玹：“孙儿让爷爷久等了”

西炎王：“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玱玹刚要回答，西炎王却加了一句

西炎王：“想好了再回答我，我要听藏在你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