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他俩的秘密
屋内，施寻给独闇擦药。
独闇胸口的剑伤由于这几日的奔波还在淌着血，后背上的伤基本是好了，只留下一个疙瘩印。施寻看着，就又想到那日她突然消失，不由还是惊魂不定的。
“来。”药擦完后，独闇把施寻拉到大腿上，一脸幸福地看着：“不要担心了。”
“嗯。”施寻乖巧地点头，搂住独闇的脖子。独闇也抱紧她，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顾越抱越紧，心头都是后怕，和止不住的爱情。
好一会儿后，独闇才说：“施寻，燕王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我想尽点绵薄之力支持他一下，毕竟他救了我，也保护了你，所以我们再等几日，等张玉和朱能交谈好后，我们再出发去西涧湖，好不好？”
施寻松独闇一点：“去西涧湖做什么？”
“找手链呀，老师翻了很多书籍呢！”独闇说着刮一下施寻的鼻尖：“你呀，必须留下来！”
施寻闷闷笑，又把独闇搂紧。可是一会儿后，施寻的笑意却逐渐敛住了。这几日总是听朱棣和独闇说到张玉张玉的，张羽张玉两个名字近音，施寻每次听到，都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独闇……”施寻小心地说：“我听公主说，是老师和王宾去了南京，把徐贲和张羽安葬了，还有当地人给他们立碑著文。”
“嗯。”说到这事，独闇的面目也逐渐展露痛苦。官场险恶，在将军府的时候，他就看出徐贲的副将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徐贲这么快就遭到了副将的弹劾，更没想到，弹劾过后，还会被副将暗中射杀。虽然那个副将最终已被朝廷处决，可是……
独闇隐忍地平口呼吸，越往下想，他就越是听到自己伤口被撕裂开的声音。他其实心里有数，徐贲张羽的事，肯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上次他摆了朱元璋一道，所以在这之中，极大可能就是朱元璋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能怎么办？那个人是皇帝！在那个皇帝的手里，他们每个人都是宿命！
“独闇……”施寻看出独闇的情绪变化，自责道：“我，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独闇快速把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尽量不让施寻看出他的伤心，他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施寻。
可他越是这样，就让施寻越是惭愧和紧张。
徐贲和张羽的死亡真相，除了朱元璋，就只有施寻和朱棣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徐贲的确是被副将弹劾了，但不至于是立马就要死的，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先关押、后审案、再定罪。可是朱棣当时急于保施寻出宫，就给朱元璋建议彻底毁掉徐贲和张羽这两个有实力的，所以，朱棣就由着被弹劾的那个开头，做了一个局……
“我，我先去倒水。”施寻挣扎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来，索性端起水盆先逃了。
外头朱棣还坐在秋千椅子上，见施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将水倒入水池，然后又几度在独闇的门口徘徊，终是忍不住好奇，出口道：“你过来。”
施寻过去，朱棣看她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施寻突然瞪着他：“燕王，你说的没错，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棣奇怪，细细想了想，他上次说那话，好像是设局徐贲张羽的时候。心下不由一惊：“你告诉他了？”
施寻撇过脸：“没。”
朱棣快扫一眼独闇的房间，然后把施寻拉出了四合院。出院门口后，还走了很长一截路，才弯身在她面前说：“你可别犯傻啊！”
施寻又撇过脸，心头很不是滋味儿：“我不想骗他，我不想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将真相告诉了他，他该怎么面对你？”
“可是瞒着他，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可是让他知道了，是因为你才损失了自己的两位朋友，他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抉择？这是不是又是一种伤害？”
朱棣的话不是没道理，施寻说不过，低住头：“我就感觉我不是什么好人。”
头顶一个悠悠的声音飘着：“嗯，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
施寻闷了口气，不想跟朱棣拌嘴，心头还是难受：“可徐贲和张羽也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呵呵。”朱棣突然鄙夷冷笑：“你现在认他们是你的朋友了？当时在最危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人总是不好好讲话！施寻忍不住了，仰头瞪着朱棣，也鄙夷道：“燕王，您但凡有一次是直接透明地就事论事，我也不至于每次都想要戳破您。徐贲张羽的事我只是知道真相而已，并且还是事后才知道的。而设这个局的人是你，所以现在，真正感到担忧的人应该是你！你想要独闇，但是又怕他知道真相后，他就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了？你也担心以后你们的合作之中，会心存什么芥蒂。所以啊，燕王，您就别再嘲笑我了，咱们俩志同道合、同舟共济、臭味相投！”
“哦？是吗？哈哈哈哈。”朱棣看着施寻气呼呼的样子，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不由大笑。两手更是不自主叉上腰，围着施寻的身子打转，边走还边颇为好笑地打量着她。
这女人不是刚刚还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吗，这会儿又是这么精力充沛了？她不是一路从北平来常州随时一副要断气的病怏怏吗，这会儿又是这么顽固刚强了？
嗯，有意思，朱棣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看够了吗？”施寻又闷了口气，心头想，这朱棣，多半有病！
“没错，咱们俩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们的做法也应该一致。”朱棣顿住脚步，不笑话她了，特别威严道：“施寻，本王很喜欢你刚刚说的‘合作’。在本王看来，君和臣，从来不是什么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平视的、互为工具的。两两都是在为了成就某件事情的过程中，相互成为载体、通道。这话虽难听，但只有这样，相互才可以毫无保留。所以本王想要姚独闇，不是因为我能给他什么高官厚禄，也不是因为他想要从我这图得一点什么，而是本王相信，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彼此，可以相互成就！”
